福将玉振业的头颅跟侄儿的断手一同葬下,因尸首不全便没有刻碑。
玉来福仿佛一夜间冷冽了许多,马上放着他的行囊包袱:“仕安,我要回京一趟。”
他不信殷玄能指使樊林做出这样的事。
是理智上的不信。殷玄这样做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再者,他一个卑微的奴伎,殷玄想对付他根本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这事来的无端又蹊跷。
阴谋?示威?还是对他的恐吓。
玉来福后背窜起一股凉意,头疼的厉害。
跟殷玄有关也好,无关也罢,他父亲枉死,兄嫂不知下落,他必要回京去问个清楚。
玉来福交代许仕安:“淮南堤坝还没有完工,不能没有主事的人,仕安,只能暂且交给你。圣旨在我房中的床头放着,你拿好,我不在的时候你可自己拿主意。”
许仕安点头:“你放心,这边的情况我会随时写信给你。”
玉来福点头,许仕安办事他放心。
临走,玉来福定了定脚,忽而转身,正色看向许仕安:“仕安,如若一切顺利,我会秉明陛下嘉奖你的功劳。可若……我此行一去不返,你的信笺我也长久不回复,你千万要听好风声,切勿死守在淮南等我,保重自己为上。”
玉来福正经的让许仕安发毛。
许仕安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玉来福握了握他的肩,翻身上马,决绝而去。
升起的暖阳照在许仕安身上,他却只感到一阵胜过一阵的冷意。
就连他都能猜到这背后另有隐情,玉钦比他聪明敏锐数倍,怎么会想不到,京城可能要出事了。
而且极有可能是掀动举国风云的大事。
玉来福转身离去的背影,像极了决然赴死。
许仕安茫然的追了他几步,此刻的京城必定是水深火热之地,玉来福这一去,是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玉来福离开淮南后日夜兼程,折返回京。
京城中看起来繁华依旧,只是巡逻的士兵多了几拨,平白添了几分肃杀之气。
玉来福进宫面圣,一路行至勤政殿,气氛凝滞安静。
宫人大都低头走路,脸上悲戚寡淡,好像也在为深秋花木枯败深深伤感一般。
勤政殿大门紧闭,玉来福请人通传禀报。
好半晌,潘全才从殿内出来,意外道:“公子,您怎么从淮南回来了!”
“事发突然,我几番书信都不得陛下回复,这才无诏而回,我自会向陛下请罪。”玉来福道,“烦请公公为我通传一声,我想见陛下。”
“公子,陛下今日不见客。”
“连我也不见?”
潘全为难道:“陛下下令,不见任何人,公子请先回淮南去吧。”
玉来福气息微沉:“陛下今日不见,我可以等,等到陛下召见。有些事,我要当面问他。”
潘全还要再劝,玉来福作了作揖:“陛下得了空,还请公公去快绿阁通传一声。”
玉来福回到快绿阁,他那间狭小的院落跟往昔没什么两样,屋内床榻虽硬,却也可以安身。
殷玄若公务繁忙,分身乏术,他可以等上几天。
可一等,就是三天。
潘全日日让人送来饭菜,唯独不提召见的事。
玉来福按捺不住,再度到勤政殿外求见殷玄,潘全给他的回应如旧是:陛下下令不见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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