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来换药的时候,他就配合的趴下,咬住自己的袖子,抠着床沿,一声不吭的忍着。
听话,能忍,指东绝不往西。
跟从前的玉来福一模一样。
殷玄心里却有种无法言语的难过。
玉来福清醒后,便跟他有了清晰的界限,时刻谨记着奴伎的身份,好像一道鸿沟将两人分隔开。
玉来福在清醒之后在养心殿便变得十分不安。
殷玄批折子,他便提着精神不敢睡,痛不敢吱声,想喝水也不好意思张口,殷玄让他靠在软枕上,他靠累了也不敢说什么。
殷玄看他盯着茶壶,给他倒了一杯水,玉来福捧过来:“谢陛下。”
殷玄:“够喝吗。”
玉来福:“够。”
殷玄又问他:“还很疼吗。”
玉来福:“不疼。”
殷玄用食指蹭去他额头上那层细密的汗珠:“连实话都不肯说。你很恨朕吧。”
玉来福不知道殷玄为什么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奴才说错了什么吗……”
“没有,是朕的错。”
玉来福忽抬起眼睫,怔神的看向殷玄。
玉来福嘴唇微动,刚要说什么,殷玄将手从他脸上移开,负在了身后,不再随意的碰他:“你跟朕待在一起不自在,朕让人送你回去就是。”
殷玄吩咐人找张软架,将玉来福送回快绿阁。让许仕安照顾他,或许他还自在些。
宫婢太监来来回回的将矮桌跟折子全搬回了御书房,殷玄临时放置的物品架也撤了出去,寝殿忽然空荡起来。
就算潘全不说,只看殿内的东西,玉来福也猜得到这几天是殷玄在照顾他。
殷玄一身落寞的往殿外走。
玉来福望着殷玄的背影,有一瞬间,他好像看到了殷玄的自卑和孤寂。
从小到大,殷玄都是在否定和唾骂中长大。
殷玄曾问他“朕做错了什么”,问他“是不是你也觉得,朕也应该找个没人的地方,悄悄死掉”。
这些话其实听得玉来福很难过。
谣言无形,却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殷玄看起来冷漠狠厉,但其实,他缺乏身为帝王的自信。他需要有人托举他一下,但没有人愿意托举他。
玉来福落在身侧的手指蜷了又蜷,纠结再三,玉来福忽然开口叫住了他:“陛下!”
殷玄站定脚步,微微侧首。
玉来福道:“奴才有几句话,思来想去,还是想跟陛下说。”
殷玄后背蓦的窜上一股冷气,四肢百骸都跟着僵了,很怕玉来福说出恨他一类的话。
他知道玉钦很讨厌他了,他也恨自己,却还是有些无法承受玉钦亲口把这些说出来。
如果当初他能多怀疑一些,让人去彻查玉来福的身份,就不会是现在的局面。
可所有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玉钦不想见他,他以后可以偷偷去看他,不让玉钦发现。
殷玄紧紧的攥着指节,他不想亲耳听见玉钦说那些话,本能的快步逃离。
玉来福在他身后坚声掷地:“陛下没有错!”
殷玄逃离的脚步一下子停滞住。
玉来福认真而坚定:“陛下之前问奴才,您做错了什么吗。那时候奴才没有回答,但是奴才在垂死之时,很后悔那天没有告诉陛下,陛下没有错。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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