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殷玄还要倚靠东厂为他办事,不可能从明面上下令杀了狄贵。
殷玄不处置东厂,改田就永远无法推进,这是个死局。
如果非要有一个破局人,他愿意做这把杀人的刀。
昨夜灯会结束后,皇宫进入疲惫状态,防卫松懈,是动手最好的机会。
许仕安是饱读诗书的聪明人,玉来福点出这句话,他便想通了其中关窍。
“你怎么想到去杀狄贵……”许仕安从玉来福身上看出几分陌生来,“陛下不会跟东厂撕破脸,你杀了他,陛下一定会杀了你。”
“所以你要快些走。”玉来福计算着,最多两三日的时间,狄贵的尸体就会被发现,到时候东厂必定会闹翻天。
玉来福叮嘱道:“若你离宫后,有人问起你,你就一口咬定与我早已绝交。你对他们没有威胁,他们不会对你如何。”
玉来福从衣摆扯下一截断襟交到许仕安手上:“仕安,你切记,凡事自保为上。”
许仕安脑子里一团浆糊,跌跌撞撞的起身去收拾东西,精神恍惚的往宫外走。
玉来福杀了狄贵,搞不好他也要被牵连。
本能驱使他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
许仕安抱着自己的包袱,步子越走越快,逃出了皇宫。
快绿阁。
许仕安走后,玉来福松下一口气,从橱柜里拿出药酒和伤药。
他与狄贵拼杀的时候,左肩被狄贵的虎爪钩伤了一下。
玉来福侧身从镜子里看,也看不清伤处,便将药酒从左肩倾倒下去清洗伤口,又撒上些白药缠起来了事。
他将带血的衣物收好藏起来,一头栽到床上不省人事。
只要吕默能多拖住老师几天,拖到狄贵的尸体被发现,很多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宫外,许仕安脸色极差的到酒楼去住店,却被告知楼上已住满了。
这两天京中来了许多的读书人,不知为何集聚于此。
许仕安找了一处姑且落座,就听一众学子秀才言辞激烈,时而高谈阔论,时而激愤昂扬的誓要追随曾荣,一帮人约好明日一同前去午门呐喊助威。
许仕安听得忍无可忍,忽站起身:“你们全都疯了不成!”
眼睛一道道的落在许仕安身上。
有人冷嗤道:“你是哪里来的,穿着也像个读书的,竟说出这种话。”
青衣秀才慷慨激昂:“吾等甘愿献身,为社稷献身,哪怕是死也无憾!”
“没错!陛下偏听偏信,让宦官当道,若没有人愿意身先士卒,又怎能推动国家前行!”
许仕安攥着拳:“你们先冷静几日,说不定很快就会有转机!”
“哪里来的转机,难道陛下会突然废除东厂吗!”
“就是,我看这人大约是个‘守旧派’,不必理会!”
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许仕安也听不清到底在说什么了,最后不知让人推了一把,直接将他推出门去了。
许仕安摔爬在地上,听见那些人讥讽他:“贪生怕死之辈!”
许仕安只觉得一股怒火窜在胸膛。
玉来福冒死刺杀狄贵为了什么,就是为了保下这些人的命!
许仕安突然想起玉来福跟他说过的话:书本为框架,名家之言亦是框架,任何时候都不能吹捧盲从。
曾荣不一定永远是对的。
就这件事,他不认为曾荣做得对。
许仕安撑着地面起身,一道断襟从袖中掉落。
又一记重击劈进他脑袋。
玉来福与他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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