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将近,许仕安静站了片刻,千言万语,种种心酸,他却不知该从何处说起。
许仕安深吸了一口气,将那些肉麻的话化为深深一揖。
“不必如此。”玉来福抬住了他的手,将他轻扶起,声音恍若一道春风,“仕安,万语艰涩难于口,祈尔繁芜胜长春。”
许仕安眼里些许震惊,这样的话,竟毫不违和的从玉来福嘴里说出来了。
许仕安有一刹那的恍惚,盯了玉来福许久,扬笑道:“愿凛冬散尽,星河长明。”
玉来福送许仕安上了马车,马蹄声拉着车吱呀远行,许仕安又从马车里探出头来,朝玉来福喊道:“来福,在我心里,你现在排第一了!比玉钦地位更高!”
玉来福灿笑。
他心想:荣幸之至。
第18章
春日里阳光一日暖过一日,宫里的柳枝抽了嫩芽,偶有几支青绿垂下红墙。
许仕安离宫后,玉来福的日子过的越发无聊。
自从春猎回来之后,玉来福感觉自己身上好像贴了“诸人退散”的符纸,往昔的伙伴见了他,个个躲着走。
兰姑姑都对他格外客气,免了他所有课程,连应卯也不必了。
玉来福不好意思,主动说要上课,兰姑姑面有难色的问了他一句,“你可是对我曾经责打过你心怀不满吗”。
玉来福吓得连忙摆手,如今谁不知道玉来福是陛下眼前的红人,万一在课程训练里动了伤了,殷玄不得剥那人一层皮下来。
分明是得宠,玉来福却觉得自己好像个瘟神。
大家躲着他,他也就老实在他那间小屋里待着,每日除了吃喝,等太医来给他换药,还捡了一张别人不要的破藤椅,放在他狭窄的小院里。
玉来福将藤椅仔细的擦干净,稍微修了修,没事就躺在藤椅上晒太阳。
他捡的这个藤椅太破,轻轻动一下,就会发出不堪其重的挣扎声。
玉来福还挺享受他这个带响的藤椅,因为皇宫里连鸟声都听不到,尤其在许仕安离宫后,这地方安静的让人不知道自己是活着还是死了。
殷玄这段时间忙得无瑕抽身,连着几日都只睡两个时辰,好容易抽出点时间就往快绿阁跑。
殷玄站在院门外,看到玉来福长胳膊长腿的蜷在个破到掉漆的椅子上,漆黑的头发如墨散开,阖着眼像是睡了。
暖阳在玉来福身上渡了一层容光,连黑发都泛着浅光。
只是玉来福的姿态并不舒展,眉心微微皱着,眼睫一颤一颤的,好像有什么解不开的愁事。
殷玄看了眼这方单调的院子,没有花没有树,没有鸟声没有人声,安静到死气沉沉。
殷玄心上像是被薄薄的刀片划了一下,转身大步去了御兽园。
御兽园里头有各地上贡来的鸟兽,殷玄相中了一对兔子。
圆头圆脑,毛绒绒的埋头苦吃,是前两日某地知府送来的玩意儿,说是专用来养着玩儿的垂耳兔。
殷玄抬手指了一下:“送去快绿阁。”
*
快绿阁。
玉来福睡得迷迷糊糊,隐约感到有什么东西在他脸上咬了一下。
他以为是许桃又拿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逗他,哼哧的笑了一声,抬手蹭了蹭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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