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湿地环线走下来有八公里,不是十几米的T台。”
“陈导游,出发前你怎么不说?”关自西也并不着急,笑着反问他。
陈崇听了他的话,像望白痴那样觑了他一眼,声音不高不低:“没想过真有人会穿皮鞋来观鸟,而且还什么都不带。”
关自西却不是很满意他的措辞,从包里翻出来自己的设计画本,对着陈崇扬了扬,又展示了下包里塞着的相机:“谁说我什么都没带?”
他把画本掏出来后就没再放回去,匆匆掠过几页,展开张空白的稿纸。关自西翻画本时,几张华丽漂亮的衣服手稿恍惚而过,陈崇下意识多看了关自西一眼。
陈崇以为,关自西名片上写的设计师是诓人的,没想到竟然是真的,这倒是很意外。
走进湿地公园,还要深入往里走上一两公里才能到达鸟类聚集的边界,越走近,越能清晰听见鸟的叫声,沿着路线,陈崇引着关自西抵达第一个观鸟点。
如今已是秋日,成片的芦苇荡在微风中整齐地歪斜扇动,纷乱的鸟啼响起的同时,成片的反嘴鹬正好浩浩荡荡地略过芦苇荡。
陈崇将脖颈上挂着的望远镜放下,凉声道:“这是反嘴鹬,通体以黑白配色为主,特色是长而尖,同时上翘的嘴巴。每年夏天的时候,雄鸟会用嘴巴敲雌鸟的嘴,以达到求偶的目的。”
关自西正拿着相机拍摄,听他解释,又忍不住偏头去看陈崇。忽然的,眼前突然一晃,脖颈上被挂上个有些重量的家伙。
望远镜。
“用眼睛看吧。”陈崇没有看他,插兜望向腾飞掠空的鸟群。
“那你能帮我拍照片吗?”
陈崇沉默了一会,双手无动于衷地揣在口袋里,正当关自西要放弃的时候,面前摊开了一道手掌,上面有一道狰狞恐怖的疤痕。
“相机拿来。”
“你右边的是白鹭,也是中型涉禽,不过胆子比较小,它旁边脖子更长一些的是大白鹭,脖子常会凹出"S"型。”
关自西第一次观鸟,光是走进来后见证成批的反嘴鹬掠过芦苇荡的风光,就足以震撼。肉眼看和用望远镜看的效果完全不同,他调节着焦距,顺着陈崇说的方向去看他口中的白鹭,正好看见大白鹭弯着脖子,用尖嘴叮了白鹭的屁股。
他下意识笑了下,移动望远镜到别处被惊到,他小声问道:“陈崇,那是什么鸟?是鹤吗?”
“白枕鹤,一级保护动物。”
“它们很漂亮。”
“白枕鹤是专情的生物,终生配对。过去有一只名叫胡桃的白枕鹤爱上了它的饲养员克罗,在胡桃眼里,克罗是它的丈夫,这种感情持续了十七年,直至胡桃离世。”
关自西诧异地放下望远镜,难以置信地笑了出来:“白枕鹤?和人?”
“胡桃出生时是人工孵化的,在它眼里自己就是人类,于是理所应当也要寻找人类伴侣。两次配种相亲失败后,胡桃遇见了它的饲养员克罗,为克罗跳了它的第一只求偶舞。”
“在胡桃眼里,克罗应该是个不算称职的爱人,物种上的差异让克罗无法跳出好看的舞、唱出好看的歌,甚至每个假期克罗都会离开胡桃。但是胡桃包容且坚定地选择了克罗,这个选择直至它死亡都没有改变。”
陈崇的声音也跟着关自西放轻,停顿两秒后又开始介绍其他的鸟。
江市地处南方,很多在本地长大的孩子说话时都会都会下意识带点儿不清爽的尾音,仔细分辨是能够分出来的,譬如关自西,自认普通话很标准,发声时也会带有这样的特点。
而陈崇是一口很标准的普通话,声音懒洋洋的,收音时干脆利落,发声很好听。在替关自西介绍时,声音像一汪清澈泉水涌过关自西的心头。
他肯定不是江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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