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语速很平缓,没有迟疑的停顿,更没有胡编乱造的心虚,双目直视着徐锐阳,唇角的笑意丝毫未减。
审讯室内一时间静默下来,余寂时心脏跳动疯狂加速,一下下掷地有声,手指已经紧张地蜷曲,但面上依旧一片冷静,努力不让自己露出破绽。
虽然他也是往这个方向推测的,但尚不敢像程迩这般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来。程迩虽然避重就轻,但添了不少细节,可一旦哪个环节猜错,徐锐阳就会有底气编造谎言糊弄他们。
漫长的半分钟,空气中忽然响起沉重的吸气声,徐锐阳嘴角下垂,两腮肌肉紧绷,面容阴冷,眼神狠毒。
“你们怎么知道的?分毫不差。而我们的恩怨中,分明没有第四人,这不像是高迎晨嘴里能吐出来的东西,他惯是会装无辜。”
余寂时心下松了口气,却也有些疑惑,连细节都分毫不差,难不成只是运气成分?
程迩见余寂时期待地看向自己,微微侧过头,抬起手,掌心轻轻覆在他手背上,安抚地拍了拍,语调多了几分漫不经心:“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很难猜么?邵文峰你可能不认识,但是替他进去的那个李昶,你大抵听说过吧。”
余寂时心中一震,忽然想起梁方叙曾经单独找过程迩,此时也瞬间明白他话里的暗示。
高迎晨就像是当年的邵文峰,而徐锐阳无疑是李昶。有人逍遥法外,无事一身轻,继续享受生活,有人则要替人背负罪名与骂名,在牢狱中寂寥一生。
你甘心吗?
没有人问出口,但徐锐阳心知肚明。
徐锐阳忽然笑了,仰起头,笑得浑身都在颤抖,眼白里浮现清晰的血丝,隐约有泪水积蓄在眼眶里。
“是,我这一辈子窝囊啊,走到哪都是受制于人,一口口锅扣在我头上,我自己都数不清了。”他嗓音沙哑,可眼神却愈发清醒,苦涩的笑容中夹杂着些许后悔,最终都凝成坚定,“就当是我疯了吧,无论是孙润南还是高迎晨,都不值得我成为李昶。你们想知道什么?”
某些猜测已经得到徐锐阳的默认,程迩给余寂时递了个眼神,他便立即接过话头,又询问了一些细节。
在永彻县这一片贩/毒团伙里,徐锐阳级别不高不低,这恰恰是最痛苦的。一方面,他知道太多秘密,最是遭人忌惮,另一方面,他权力不够,一切行为都受人牵制与摆布。
他和孙润南的矛盾源自于一批被警方缴获的冰/毒,孙润南的疏忽导致他险些暴露,他们起了争执,不欢而散,后续孙润南都有意无意针对他。可孙润南毕竟是他多年的上级,掌握了他太多的弱点,撕破脸皮他绝对是弱势的一方。
高迎晨博取孙润南信任后,也借此抓住了徐锐阳的弱点,并借助他对孙润南的恨意,让他帮自己做事,自己则是向他透露孙润南的行踪,引导他去杀害孙润南。
徐锐阳当然明白高迎晨同时也在利用自己铲除孙润南的威胁,但仇恨上头,他已经计较不了这么多了。
徐锐阳毫无隐瞒,对这些事和盘托出,在笔录上签字按完手印后,看向程迩眼神有些诧异,似是不明白他铺垫这么多,竟然只问了关于高迎晨的事儿。
程迩垂眸,笑容寡淡,漠然道:“旁的不归我管,你就歇着等着,会有人对你知道的事儿感兴趣的。”
说完,似乎有些遗憾,摇了摇头,语气透着一丝嘲笑,“别忘了叫那位没用的梁警官来感谢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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