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彧委屈地道,“你们这三人,到底是过来开解我的,还是诚心过来气我的?”
卫慈略显调皮地眨眼,冲他说道,“慈可没说是来开解你的。”
韩彧:“……”
友尽,绝交!
按照以前的惯例,考评之中脱颖而出的士子会在半月内收到朝廷的任命书,下遣到各地。
关于各个士子的安排,一般会综合考量他们的能力、家世。
尽管官职都不高,但十分考验人、也容易积累经验。
偏远一些的地方官职稍微高一些,繁荣一些的地方则低一些。
若是有家里人到处打点,官职和任职地点也能酌情更改,操作性很大。
不过,如今正值朝野混乱之时,不少官员都默契地忘了这一回事,皇帝更是提都未提。
渊镜一行人在上京停留了半个月,不少学生人心浮动,生怕有什么变数。
卫慈几人稳得住,每日不是安静读书习字,便是和同窗手谈几局,吟诗作对,打发时间。
吕徵坐在棋盘一侧,围观卫慈吊打韩彧,福灵心至,突兀地说了一句。
“这都半月了,若是再不回去,恐怕今儿这个年,该在上京过了。”
韩彧看着棋盘局势,脑子都大了,“朝廷任命书未下,不好离开。”
卫慈笑盈盈地落子,将韩彧逼入死境。
“也许这任命书下不来了。”
“为何这么说?”韩彧问。
卫慈刺了一句,“大概,空闲的官职都已经卖光了吧。”
官职卖光,这自然是不可能的。
不过朝廷忙着准备北疆公主安伊娜和二皇子的婚事,东庆还想要和北疆扯皮。
一个一个红了眼想要给自己捞好处,哪里还顾忌这些士子?
这些日子,要说什么事情比较轰动,除了前阵子风仁致仕还乡,便是浒郡郡守柳佘致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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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前者,皇帝喜滋滋收回中书令的位子,转头就提拔自己的心腹,
对于后者,这位皇帝也想如法炮制,但柳佘是在大朝会上呈递折子的,立马就有人跳出来说了一通,说柳佘这些年如何劳苦功高,他治下的浒郡从荒无人烟到如今的产粮大郡,缓解临近两州的粮荒,这是社稷功臣,他还那么年轻,若是致仕,便是东庆最大的损失。
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闹得皇帝都没脸应下柳佘的致仕。
“既然如此,诸位爱卿可有好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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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虽然没皮没脸,但不想在大朝会上闹得没脸,遮羞布还是要裹一块的。
柳佘趁机重复一遍自己想要致仕的意思,又有官员跳出来说不行,若是皇帝答应了,岂不是让天下人都误以为皇帝贪图浒郡的富饶,想要过河拆桥,趁机夺取旁人的胜利果实?
柳佘他就是一块砖,哪里缺他哪里搬。
得,一番“激烈”讨论之后,有人突然提到崇州还缺一名州牧。
州牧可比郡守大,前者管理一州之地,后者管理小小一郡。
诸人全然忘了,崇州仅有上虞郡和长河郡,上虞郡共有六城,其中三城还在北疆手中,总体面积是东庆六州之中最小的,北面还跟北疆接壤,谁知道上任多久就会掉脑袋?
浒郡虽然只是一郡,然而面积却堪比一州,更别说它如今被柳佘治理得富饶无比。
东庆皇帝内心衡量一下,果断拍板,假情假意地表示自己对柳佘的看重,又说如今天下动荡,若是柳佘此时致仕,乃是东庆的损失、百姓的遗憾,二话不说把崇州牧甩柳佘脑袋上。
柳佘表面上有些疲倦且不甘地应了下来,内心却是暗暗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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