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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顾氏集团总部大楼。
一个年轻女人等在门口,穿着一件驼色大衣,棕色齐肩短发,唇角有两处浅浅的梨涡。
看见不远处驶来的豪车,丁舒甜上前一步,又被旁边的保安拦住。
这时,看清是她,邵应摆摆手,一旁的保安立刻退了下去。
后座车门被打开,男人被西裤包裹的长腿迈出。
他身上的气场太盛,隔着两米距离都让人不自觉屏住呼吸。
很快,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走上前。
“那天盛导带着娄教授来过片场,就是怀孕的事曝光的那天。”
“娄教授打了袅袅,让她把孩子打掉。”
听见这句,男人眸色一沉,深邃的眼底像是有什么在刹那间碎裂开来。
丁舒甜呼吸发颤,又接着说:“还有新闻说你出事的那天,她在剧组晕倒了,送到医院之后才知道是怀孕了。医生说她胎气不稳,从那天开始她就一直在吃药,为了保住这个孩子。她还去山上的庙里给你求平安符。”
“如果当时没有这个孩子,她不一定能等到你回来。”
顾宴朝是偏执极端的性格,所有人都知道。但顾袅,只是表面看上去柔弱,实则倔强又执拗,认定的事情就要去做。
如果没有孩子,她真的觉得,顾袅会跟着他一起走。
曾经在英国那几年,有多少次,顾袅生病高烧,做梦时叫的名字都是一个人。
丁舒甜动了动唇瓣,声音不自觉掺杂上一丝哽咽:“就算你不关着她,她也没地方可去。”
她们受了委屈,还可以回家。
可顾袅呢,她还能回到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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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午,顾袅醒来时,发现佣人已经把她的行李整理好了。
终于还是到了他带她回去的那一天。
回去之后不久,他应该就会让周翌给她做那种手术。
顾袅走出别墅,就看见男人倚靠在车旁,神色微怔住。
西裤笔挺修长,轮廓线条似乎比之前更冷,望向她的眼眸里似乎无边无际,深不见底。
她在医院修养的一个多星期里,他都没有出现。
明明没有多长时间,却又像是很久没见他。
静默间,冷风吹拂而过,顾宴朝也在看她。
女人安静站在那,腰间的弧度已经十分明显,四肢却还是像柳条似的纤细,长发半扎起,素净着一张脸,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他。
心底挣扎了许多天的念头,忽然在见到她的这一刻,彻底烟消云散。
顾袅上了车,发现并不是去往机场的路。
车窗外的街道风景逐渐从城市的高楼林立,变化成了稍显破败萧条的小镇。
她知道,燕城并不是他长大的地方,只是他们相遇的地点。
二十岁之前,他都一直生活在这里。
他没有带她回美国,而是带她来了他曾经的家。
苏冷玉跑了,他就一个人住在这里,算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后来他的亲生父亲派人来杀他,他不想牵连别人,才去了燕城。
再后来,就是遇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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