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极高的眉骨。他的骨相皮相巨佳,曾经她在雕塑课上还偷偷用他的轮廓当作模特。她没再见过比他更好看的男人。
暗光下映得面庞如玉,高挺的鼻梁,线条精致的薄唇。唯独眼下的青色明显。
他闭着眼时就看不出戾气,看起来和新闻里大骂的那个混蛋豪不相干。
但顾袅知道,刚刚电视里的那些形容词,一个都没说错。
她下意识看得失神了,几秒后才恍然惊觉。
大概是已经累极,没有先去浴室洗澡,闭眼靠在床上。隔着很远都闻到了酒气,衬衫仍然束在裤腰里,皮带上方却被折出了几丝褶皱,莫名多了几分性感的味道。
顾袅猜测,他应该又是几天几夜不曾合眼。
把外面的世界搅得天翻地覆之后,他才会有空回来睡一觉。
这次究竟做的有多过分,才能让一国总统都丧失了风度,只能在新闻里斥责控诉。她不知道。
卧室里空荡安静,蔓延着雨声和冰冷的气息。
顾袅安静看了一会儿他的睡颜,走过去轻声叫醒他。
乌黑如鸦羽的眼睫动了动,男人睁开眼,少了平时在人前的强势凛然,微微眯起眼看着她,眼里有些未清的醉意。
她动作轻柔地把他扶起,克制着心里的紧张。
“你喝醉了,喝这个会舒服些。”
他盯着那杯蜂蜜水,片刻后,又看向她,那双狭长的眸里晦涩得辨不清情绪。
无声的对望中,顾袅握着杯壁的手指不自觉收紧,心脏几乎快要跳到嗓子眼,甚至已经怀疑他察觉到了什么。
就在她以为男人不会接过时,他却有了动作。
他扬起脖颈,喉结滚动,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
将她递来的那杯水一饮而尽,他又闭着眼哑声说:“在这陪我。”
顾袅喉咙发涩,点了点头,坐在床边,任由他抓着手腕。
她察觉到他的呼吸越来越重,猜测是药物起效了,轻轻掰开他的手指。
明明吃了安眠药昏睡过去,手还是攥得她有些痛。
她是算准了剂量的,他本该到明早才会醒来。
可顾袅刚拖着行李准备出门,就听见身后楼梯传来声响。
她惊愕地转过身,就看见本该在床上熟睡的人出现在身后。
鲜红刺目的血染红了衬衫,顺着他的手臂,啪嗒啪嗒地滴落在地板上。
是她刚才拿上去的杯子被他打碎了,尖锐的玻璃碎片此刻被他攥在手心里,此刻已经血肉模糊。
那药的效果在他身上并不理想,他连抵抗药物作用都比普通人更胜一筹。
下到最后一节台阶,男人终于体力不支,跪在了地上,他的身体靠在墙边,衬衫的领口凌乱敞开,姿态狼狈,冷白的手臂上此刻全是血肉模糊的划痕,看上去触目惊心。
她看着男人拾起一片最为锋利的碎片,狠戾又决绝,仿
佛他此刻伤害的并不是自己的身体。
看见她身侧的行李,男人薄唇扯动,面庞晦涩难明。
顾袅猛然察觉了什么,下一刻,就看见他用那枚碎片,眼也不眨地朝着手腕划下去。
那抹笑也因此显得格外诡谲阴鸷。
顾袅浑身一震,瞳孔剧烈收缩,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她忘了,他不仅对别人狠,对他自己更狠。甚至不惜用自残的方式,也要留下她。
她都快忘了,他的本性就是如此,只是这些年被她教导着,渐渐学会了在人前隐藏和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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