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大着嗓门儿一边开车一边看后视镜,道:“是不是昨晚酒喝太多了,头疼?”
“不是。”肖淳坐在后方,礼貌道,“就是觉得疲乏。”
“那是得早些回去休息,您这病现在可不能太费精神。”男人说着,从后视镜和于顾对视了一眼,肖淳不动声色地看着,偏头靠在车窗上,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等红绿灯时,肖淳看着车窗外的景色,城市里没什么人,能看见的活人都是亚裔。
车辆穿行,交通灯规律闪烁,远处的城市公园泛着郁郁葱葱的绿色,天蓝地绿,有一种活在油画里似的美好,美好到让肖淳心生警惕。
他总隐隐觉得,自己身处的环境应该是危险的,而不该是如此宁静的。
街道对面,有一位推着婴儿车过斑马线的女人,面上是一种不真实的苍白感,她好奇般朝车里看了眼,赵泽凯不耐烦地用手指敲击方向盘,眼神隐隐带着警惕。
这种细节在之前的咖啡馆里已上演了多次——于顾对那个叫周宣鸣的年轻人、对进出店内的客人,都带有这种警惕感。
这些微表情让肖淳不由自主也跟着警惕起来,并总下意识地观察人群。
忽然,肖淳在灿烂的日光下看到了一抹匪夷所思的画面。
交通灯换到绿灯,赵泽凯开车驶离,肖淳的视线还无意识跟着那已过了马路的女人,却见她微微弯腰,手指探入婴儿车里,盖着车帘的小车里竟是伸出了一只模糊的黑影般的手,好似递了什么东西给女人。
他们交接的速度很快,肖淳甚至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他被惊出了一身冷汗,猛地坐直了,于顾探究地看了过来:“怎么了?”
肖淳喉咙动了一下,想说什么又忍住了,干巴巴地笑了笑:“没怎么,头撞到车窗玻璃了。”
“靠我这边来。”于顾朝他这边坐了坐,拉过他的手,“想睡觉?困了?”
“……”肖淳感到于顾的手冰凉,此时他才意识到,车外温度偏高,而车内关着门窗没开空调,却丝毫感觉不到闷热。这一刻他脑子里闪过恐怖的猜想,但又很快自我否决了,不可能的,他活了这么多年从未遇到过如此离奇的事,一定是自己看花了眼。
对着于顾担忧的目光,肖淳只是摇了摇头,再抬眼却发现赵泽凯正透过后视镜看着自己,目光一对上,他就别开了视线。
诡异的、违和的、阴冷的感觉包围了肖淳,他没有将自己的手从于顾手里挣脱出来,就这么僵硬地回到了住处。
赵泽凯暂时留了下来,于顾请他进屋喝茶,肖淳以自己肚子不舒服为由去了三楼的洗手间。
人走后,于顾站在客厅里看着楼梯上方,半晌才道:“他开始怀疑了。”
赵泽凯啧了声,往沙发里一坐:“我就知道这办法不靠谱。”
于顾去泡茶,冷声道:“人一多事态就不好控制。让他们只管做自己的,别总往我们这边看,有些人就是管不住自己的眼睛。”
“他们都想知道到底是谁这么厉害。”赵泽凯无奈道,“想知道他到底能不能救咱们出去。”
“这件事处理不好,谁也别想出去了。都得死。”
赵泽凯抹了把脸:“明天起来他什么也不会记得,我会再警告那帮人。”
“把咖啡馆的人数降低,太容易出变数了。”
“知道了。”
“小周要是控制不住自己,就让他别来了。”于顾将茶壶和杯子放在茶几上,“或者让他跟邢婓一样,变成个动物,免得惹麻烦。”
邢婓正自发自觉地往自己的狗窝去,闻言汪了声:“老子就知道你公报私仇!”
于顾警告地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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