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愤怒的人除了肖淳的父亲,就是肖淳的姐姐。大姐作为父亲的接班人,能干,聪慧,行事利落果断,无人不钦佩。肖淳辅佐大姐多年,二人行事默契,一个眼神就知道彼此所想,关系也最为亲密。
可恰恰是这样如同左膀右臂的弟弟,竟成了同母异父的私生子。弟弟虽还是弟弟,可一向高傲又自负的大姐,如何能接受那样不堪的生母?连带她亲手教导的弟弟,也成了尴尬的存在,自己曾经有多疼爱他,如今这些过往就如巴掌,狠狠扇在了自己脸上。
如此想来,姐姐不接这样的弟弟的电话,心中仍有怒火和无法面对的逃避,也能解释得通。
毕竟有些话,多说多错,不说最好。
肖淳握着手机转了一圈,面上是若有所思。
楼下于顾喊他:“吃完了就下来吧,我带你去别处逛逛。”
肖淳一手搭在栏杆上往下望,花园里的男人抱着黑狗,镜片在日光下反光,看不清他的眼神。
*
参观过二楼、一楼和花园后,于顾准备了登山设备,二人一狗去家附近的山顶公园徒步。
景色很好,万里无云,陌生的城市像块被区分仔细的麦田——一侧统一的矮一侧统一的高,宽敞的公路延伸向四面八方,似田埂上的岔路。
树影摇晃,微风拂面带来阵阵花香,肖淳坐在一块大石头上闭目休息了会儿,鼻翼微动,片刻后道:“这花香我曾在另一个国家闻到过,现在闻起来感觉一模一样呢?”
于顾正仰头喝水,闻言看了他一眼:“哦?”
肖淳仍是闭着眼,仿佛只是随口闲聊:“刚实习的时候,跟我姐的团队出国跟了一个项目,在那里闻到过差不多的花香,印象里也是这样的好天气。不过我跟我姐可没有那个闲心爬山看风景,每天累得睡不够4个小时。”
于顾坐下来:“然后呢?”
肖淳睁开眼:“这事我之前没跟你提过?”
“没有。”于顾笑了笑,“你也不是什么都跟我聊。”
“哦。”
于顾转着手里的矿泉水瓶:“你对肖家的事仍放不下,跟我在一起后几乎不提家里的事。”
“这半年我也没提过?”
“没有。”
“哦。”
肖淳伸了个懒腰,将小黑狗抱了起来:“也没什么然后了,项目做完就飞回去了,连休假的时间都没有。”
“没有好好感受过当地人文?”
“没有。”肖淳笑道,“那些人跟我们不一样,见一面难上加难,更别提是感受人文了。你以为每天都会有社交晚宴吃吗?错啦,咱们连人家的宴请名单都上不去,还得在外头堵人。”
“合作合作,怎么连基本的礼貌也没有?”
“他们的眼睛都长在头顶上。”肖淳叹气,“况且我肖家怎么了?也不是富可敌国,人人皆知啊,不过在当地有些名气罢了。出了国门,谁认识你呢?”
于顾看着他:“辛苦了。”
肖淳摸狗头的手一顿。
于顾轻声道:“你为了证明自己,付出了很多努力,我知道。”
“……”
“因为身份就被全面否定,这些年一家人的感情好似全然不再,换了谁,也都无法接受。”
肖淳站起来,抱着狗继续往上走去:“行了,不说这个了。”
爬完山,二人坐缆车下来,又打了车去公司看情况。
“早该先去公司。”车上,肖淳无语道,“我以为你没打算安排这个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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