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淳没谈恋爱的时候,不觉得恋爱会让人怎么样,他当然幻想过如父母般恩爱、和谐、并肩同行的爱情,但那只是一副美好的想象图景,印象里是平和的、宁静的,好似深冬院子里落满的白雪,房间里蕴绕着母亲喜爱的檀香,空气里带着冬季独有的干燥和暖意,是书房里父亲翻动文件时的轻响,是猫慵懒地躺在地毯上,舒展开四肢,尾巴轻摇。
那就是他能想象出来的爱情,是一种经过岁月后的安定、厚重、理所当然的安全感。
但当他真的陷入一段恋爱里,还是这般缠绕着生死的爱情,复杂的情绪每天都将他裹挟,他的理智、情感、所有的情绪好似都围着另一个人转——怕他丢下自己,怕他过于决然、怕他瞒着自己,怕他受伤,怕他苦痛。
他想要掌控另一个人的所有,成功也好失败也好,喜怒哀乐也好,都得在他的计划之中。他不想有任何遗漏或者失控,这跟他想象中的“安定、厚重”好似全无关系。
他一会儿在初春的情潮里,手里拂着的是柔嫩柳条,鼻端是馥郁馨香;一会儿又在热烈的炎夏,喧哗的蝉声和炙热的情意让他晕头转向;深秋的金黄落满归家的小道,硕果累累砸在心头,饱满的甜意和腐烂的苦涩同时占满口腔;深冬刺骨的冷意是对方决然的自我牺牲和自我奉献,刺痛他浑身每一寸肌肤,似被突兀丢弃在暴雪中,连眼睫、发丝都被冻结成霜。
肖淳想,哪怕日后通关,他真的会失去这段记忆,什么也不记得,这份无人可替代的感情却绝不会被轻易抹去。这份炙热、坦荡、充满刻骨铭心的情感,这世上只有这一人能给他。
于是他在于顾火热的目光里,再次重复道:“于顾,我好爱你。”
于顾丢了碗筷再次绕过了桌子,抱住了肖淳,他先是用尽全力,勒得肖淳喘不过气来,随即又松开了手,撒娇般在肖淳的颈侧蹭了蹭。
这回他倒是没哭,只是笑,低头啄吻肖淳的嘴角,又同对方交换了一个缠绵的深吻。
等分开时,肖淳才红着脸道:“还在吃饭呢。”
于顾只是笑,完全不在意在肖淳的舌尖尝到了菜汤的味道,他甚至想一口一口给爱人喂饭吃。
他拖过椅子,同肖淳并肩坐在一起,二人慢慢吃完了饭,收拾碗盘时,肖淳若有所思:“你这件事倒是给了我一点灵感。”
于顾将碗盘放去门口,边去卫生间洗手,边问:“什么?”
“说明关卡里的这些意识碎片……或者说鬼魂,也不是完全不能唤醒。只是要看唤醒的时机?”
于顾想了想,从卫生间探出头来:“或者是看它们的意志力够不够强?”
“也或许是看唤醒条件。对它们来说,什么最重要?”
这很难说。
譬如周宣鸣,也许拿着大喇叭重复他的生平,并不断提醒他的妹妹在等他,或者就胡编乱造,说他的妹妹在外头被欺负了诸如此类,指不定就能把他召唤出来。
但老赵、曹仁明、邢婓几人……就很难说了。
每个人心里都有秘密,于顾的唤醒条件显然和肖淳有关系,其他人则各有各的痛点。
而且“唤醒”到底能“唤醒”到什么程度也很难说。
于顾完全的“肖淳脑”,可在关键时刻也没能帮到肖淳什么,只是无意识地见证了肖淳的死亡。也许那一刻,他只是莫名感觉到,快死掉的那个人好像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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