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能抓住什么。心里有个必须要去做的念头,但想不起来是什么。
越想不起来,他就越烦躁,想从天台上一跃而下,将自己狠狠砸在地面,砸得筋骨分离,血肉模糊,让平静的街道像滚水一样沸腾,让那些一直跟着自己的记者露出惶然的表情。
他们不是喜欢找噱头、博眼球、要刺激吗?
他们不是喜欢将镜头怼到自己的脸上,仿佛连一丝毛孔都不要放过吗?
来吧,来吧,看看他砸出白浆的脑袋,破裂的脸,折断的骨头,还拍吗?好看吗?拍得过瘾吗?
他坐在天台上呵呵地笑,没有缘由,只是想笑。然后倾盆大雨又落了下来,他从天台到了学校,站在空荡的操场上,他一个人在操场上举行升旗仪式,喇叭里响着变调的诡异的音乐,他在大雨里走向演讲台,对着空无一人的操场开始演讲。
“老师们好,同学们好,我是……”
空无一人的操场突然多了一堆直播手机,各种打光对着他的眼睛,刺得他的眼睛发疼。
无人的操场却有人声在提问,像是从喇叭里传出来的,又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
“请问你早就知道这件事了是吗?这是你跟你母亲早就预谋好的吗?”
“你的生父是谁?肖总?股东们需要知道真实情况!”
“前段时间你姐姐差点出车祸,是你们母子搞得鬼吗?肖总?”
“听说你一直很溺爱弟弟,他真的是肖家的孩子吗?”
肖淳面无表情,脸被大雨湿透,他茫然地低头,以为自己手里拿着的是演讲稿,结果是被大雨浸透的亲子鉴定书。
他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下一秒,他又回到了肖家的书房里。
压抑的可怕的书房,父亲在咆哮什么,他听不清,母亲在角落哭泣,管家拖出几个行李箱来,丢垃圾般挨个往门外丢。
外头有记者,肖家是连这点脸面也不愿给了,让所有人拍到了他母亲狼狈被赶出家门的模样。
就算如此,他也没看见所谓的生父出现,没有人保护母亲,他也没有。
大姐拉着小弟走了,神情是从未见过的严肃和凝重,小弟吓得连哭也不会了,游戏机掉在沙发下头,界面上显示是否需要重新读档。
然后他眼前一花,出现在了关卡里。
一楼又一楼的黑暗,人性和人性的碰撞厮杀,遍地尸首。他的眼睛被血模糊了,只是茫然又惯性的挥刀、拿枪、挥拳、砸酒瓶……总之手边有什么用什么。
他很累,很累很累,他好像一直在想办法,不停地想办法。他总是告诉所有人,没事,我有办法,没关系,我们能做到。
他好像总是在朝黑暗叫喊——我会出去的!我一定会出去!
黑暗不回应,黑暗只是无声地和他对望。
然后他出现在一片日光下的玫瑰花园里,花瓣上洒满了鲜血,旁边躺着周宣鸣的尸体,于顾站在对面,满脸绝望。
肖淳问他:“怎么会这样?”
于顾摇头。
肖淳又问:“老赵怎么死的?发生了什么?”
于顾还是摇头。
肖淳蹲下身,疲惫不堪,只说:“我不想通关了。”
于顾过来拉他,肖淳不想动,于是他们一个站一个坐,肖淳扯住于顾的衣摆,问:“我们是在谈恋爱吗?”
“……”
“你回答我啊?”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