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喊不出来了,肖淳才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有人跟我说过。”肖淳习惯性地扬起唇角,可他手臂还在淌血,这笑容看起来就诡异了几分,“在这个地方,饿死已经是最温柔的死法。”
“放开我——!”女人根本没听他说什么,剧烈挣扎,不管手掌几乎被玻璃生生劈开,“放开!”
这能是常年坐办公室,饭都不怎么做的普通女人?
肖淳静静地看了她片刻,再次感慨,幸好自己的狱友是于顾。
*
肖淳不想再管这个满嘴谎言的女人,等明日平台来了他就会走。
可女人却没能挺过这一晚。
后半夜,肖淳在迷糊间发现地上的尸体站起来了,他想清醒过来,却不知为何无法动弹,只在朦胧里听到女人的惨叫、哀嚎,那尸体整个挡在了女人床位前,肖淳看不清发生了什么。
时间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是一瞬间。
噔地一下,白炽灯大亮,肖淳揉着额头直起身,甚至怀疑自己其实是做了场梦,然后他先嗅到了浓浓的血腥味,随即湳枫看清了对面的墙壁:鲜血飞溅,泼墨似的,整个床铺和地板全是血,血色已凝固成了黑色,碎肉块落得满地都是。
他愣了好一会儿,才起身慢慢朝床前走去,待看得清了,他脚步顿住,后退,抬手掩住口鼻。
床上是两具纠缠的尸体:女人的脸、胸口已经没肉了,露出森森白骨;趴在她身上的是被她一下下捅死的男人,嘴里还叼着半块肉,脸色狰狞。它死死按着女人,整个人几乎要挤进对方身体里去,女人致死的原因应该是颈侧的伤口,那里被咬破了,露出可怖血洞。
厉鬼报仇?
为什么自己没事?
肖淳后知后觉地想起来那条规则:不能背叛狱友。
无论到底是他们谁先背叛了谁,总之和自己无关。自己不是这层的人。
想到此,肖淳转身,却悚然一惊——身后不远处,竟站着那个早已死透的女人。
女人表情木讷,穿着生前的那套裙装,头发梳理得整齐,站在墙根下一动不动。
她安安静静的,看着倒似正常了不少,面容秀气,妆容浅淡,若是走在寻常的街道上,便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上班下班,参加相亲局,和朋友笑闹。
而不是在这里,成为她口中所谓的“动物”。
肖淳警惕地离她远了些,心里倒是没有多少害怕——一来他们不是狱友,二来他也没有违反规则,不会被……
肖淳一顿,他私自下了楼层,这算违反规则吗?
肖淳浑身紧绷起来,提起了全部的注意力,可直到平台的声音接近,那女人也没有看自己一眼,始终一动不动。
平台停稳,肖淳直接跳了上去,他的烩饭竟然还在,只是被洒出去了不少,他端起来就坐在平台上两口吃了。
平台下行,女人和那一床的鲜血渐渐远离,直到完全看不见了,肖淳才松了口气。蓦地,他感到头顶一股刺骨冷意,抬起头来,洞口边竟垂着两颗脑袋。
一颗是女人的,一颗是那男人的,两人没有眼白的黑眼球直直看着他,目送他下行。
他慢慢放下碗,深吸口气,安慰自己:没事没事,早该习惯了。随即又蓦地一顿,想到个问题,为什么他们死了,却还留在这里,变成了类似npc的鬼魂?为什么他们没有重来?
一边困惑,他一边扫视了一圈平台,没有找到于顾的披萨。
肖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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