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树把自己面前的红豆沙推了过去:“尝尝这个。吃甜食会心情好。”
何家浩微怔,深知逃不掉了,哥是一定要刨根问底的,他放弃抵抗,可不知从何说起。
何家树像是能够看穿他,又道:“想到哪里就从哪里开始说,不急,我时间多,等你慢慢讲。”
何家浩回想着,娓娓道来:“好像是从刚上高中开始的,我觉得自己状态没那么好了。学习倒是还能应付得来,但是爸妈对我的要求比以前更严格,我变得好像总是很紧张,怕成绩下降,怕爸爸骂我。慢慢的,开始失眠,总是不知道怎么睡着的,没睡多久又醒了,但不想起床。有时还头疼,或者头晕,浑身好像没有力气,上课也控制不住走神,我不敢跟爸妈说……”
“一次都没说过吗?”何家树轻声问,同样抓住了重点。
“说过。”何家浩眼中闪过失落,垂头继续说,“高一时说过那么一次,但是他们好像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怪我太矫情了,爸爸还说我被妈妈惯坏了,但我没有,哥……”
“我相信你没有。”何家树追问:“那你难受的时候怎么办?”
“我躲在房间里就好……”话音骤止,何家浩不肯往下说了,头垂得更低。
何家树离开椅背,身子向前倾,温和地看着他,语气同样温柔,循循善诱:“在房间里干什么?”
他看到家浩放在腿上的手,紧紧捏着衣角,指甲盖都泛白,可见用力之深,不敢想象手里的如果不是衣角会怎样?
何家浩声如蚊蚋,悬着一口气答道:“掐自己,扇耳光。”
自小成绩优异,家浩不认为自己难以招架高中的学业,明明正常放着英语磁带,情绪突然崩溃,笔甩到地上,他开始扇自己耳光。
理智作祟,他又不敢太用力,留下痕迹难以向父母解释,于是改为掐自己,指甲恨不得嵌进肌肤,重灾区便是能够被校服衬衫遮住的上臂,或者肩头。
那种时刻,只有痛苦才能让他相信自己还活着。
何家树沉默片刻,何家浩鼓起勇气抬头,小心翼翼地看着哥哥。
就像担心成绩下降,他下意识又开始紧张,怕哥嫌他软弱,竟连自己的情绪都控制不住,他是不是又让哥失望了?
何家浩赶紧为自己找补,讲出口的话自己都缺乏底气:“哥,你放心,我会没事的,给我点时间就好,我能克服,你不要……”
“小浩。”何家树打断道,声音轻轻的,“把手松开,放轻松。”
何家浩悬在心头的那口气骤然吐出,僵硬的身躯瞬间软化了,低头看向那双揪紧的手,缓缓放过被捏出褶皱的衣料:“哥……”
“你当然会没事。”他像在给出一个承诺,语调平和,文字却厚重,“不管需要多久,一个月、一年、两年,我陪你。”
家浩陷进他那双坚定的眸色之中,心潮暗涌,随之点了下头。
雨终于停了。
第22章
深夜的西樵渐归于宁静,不只大雨停息,黛色深空中的浓雾也悄然消散,空气里混杂着泥土和青草的芳香,湿意都是清爽的。
那是一种生机勃勃的味道,让人对明天怀着前所未有的期待与遐想。
如何家树所说,他确实不饿。
邱秋打来电话时,他刚在武馆跟陈龙安吃完晚饭,想也没想就冲了出去,中途跑到岔气,肋下和脊柱都疼得不行,这会儿倒是缓过来了,但还是觉得腹胀。
那碗红豆沙清甜软糯,诚然味道不错,他也不过勉强吃了三口。
他把碗推了过去,何家浩顺势挪到自己面前,虽然说了很多话,但满打满算就一刻钟的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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