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洗漱后,叶知丛趴在人身上闭着眼迷糊。
陆放无奈将人抱回房间,心说小朋友的体力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更差一些,也不知道草的时候是怎么撑下来的。
薛定谔的耐力。
叶知丛睡得早,醒得也早。他茫然睁眼,却只见陆放已经洗漱完毕坐在那里办公了。
笔记本屏幕的冷光将人映照得棱角更加分明。他听到动静,撩起眼皮抬眸,“吵到你了?”
清晨的陆放声线总是带着些哑的,叶知丛愣了一会儿,摇头,刚想问人做吗,又想到陆放答应他的,不让他知晓何时何地,想了想又把话咽了回去。
他在被子里磨蹭了一会儿才起身,刚好陆放合上笔记本,说今天带他换地方玩。
洗漱早饭上车,他们出发在还没有天亮的清晨。
叶知丛抱着速写本涂涂写写,再抬头,发现四周的景象更荒凉了。
上午十点,昨天落下去的咸蛋黄都还没睡醒。
本该在伦敦的范珩出现在这里,他也没睡醒。
“为什么我都开学了还要倒时差啊!大周末的!”
叶知丛听到熟悉的嗓音,下意识地动了动耳朵尖,茫然地盯着人认了半天。
好像是那个叫饭桶的。
范珩热情,人缘也好,呼朋唤友地组了个留子局,说来玩山地卡丁车。
叶知丛没玩过,不过范珩的那帮同学倒是激情四射,一个个神采奕奕嗷嗷直叫,像突然从人类退化成原始时期的吗喽。
吗喽们多,又吵,人类把这成为热闹。
叶知丛看他们张牙舞爪地冲过来冲过去,下意识觉得自己喉咙也痒。
他介绍了好多遍自己的名字,和很多人,然后听到‘Leaf’这个单词的发音此起彼伏地响起在这片采石场。
然后又响在隧道、响在山谷、再响彻远方的海峡。
太吵了。
叶知丛弯起唇角笑起来,笑出一排小牙。
他欣赏着这处山脉令人难以置信的景色,从一个个急速的弯道处极限过弯,感受不断颠簸起伏的道路,看着陆放绷紧的手臂线条,捕捉着每一次超车时、所攀升的肾上腺素。
出发前,范珩和几个常玩这些的同学都来邀请过他,拍着胸脯保证说上他的车、包赢的。
陆放好像不经意间朝他瞥过来好几眼,直到他听到叶知丛礼貌地拒绝了范珩,说抱歉了桶先生,我其实也没有很想赢的。
范珩挠了挠头,谁是桶先生?
不过还有两个男生不死心,悄悄指了指陆放的位置,还低声说这是咱们年轻人的游戏,你坐他的车肯定开得慢一点都不好玩,“卡丁车嘛,要的就是个刺激。”
叶知丛心想,他一个人也不能分成好几个,全部都答应过来吧。
好在陆放来救场,把他拎到了自己车上,及时阻止了他要被大卸八块坐上每一个人的车的事情。
陆放看不太出来喜怒,只问他头盔带好了吗。
那颗圆脑袋被包裹在更圆的东西中,晃呀晃的点头,小声松了口气。
拒绝别人好像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叶知丛还很贴心地说,没关系的,我也没有很想赢,我们慢慢开就好。
“……”
陆放抬手在他头盔上敲出两声脆响,“坐好。”
直到最后他们第一个到达终点,叶知丛顶着圆头盔在那视野窗口中傻笑,陆放把那颗圆脑袋解救出来,这下是在人脑壳顶上敲了敲。
“没有很想赢?”
“没有的。”
“哦,这样啊,”
陆放垂眼睨他,“那又是谁在排到第三名的时候,哇哇冲着我喊快一点快一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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