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做的是咒力医疗学科里脑外科方向的研究来着。”哈泽尔说,“他们对大脑刻印术式的原理很感兴趣,刚好我们那位没有颅骨的志愿者非常配合。至于咒力,目前基本上是被划分进高能物理这个领域里的,如果三轮以后有志深造的话,这个短期工倒是能让她的学术简历更丰富一点。”
五条悟沉默地喝下半杯热可可,才颇为直白地说:“很难。凡是亲手祓除过诅咒的人,几乎不可能再进入社会,过上像普通人一样的生活。看看七海就知道了。”
除此之外,为了咒术界数量极少的这些……某种意义上的边缘人员,专门进行相关的课题研究,对于政府官员和学界巨擘而言,都是一种毫无意义的资源浪费。
在夜蛾正道第一次试图向上级申请引入现代军事力量辅助消灭诅咒时,就得到了这样的答复。
否则也不至于在现代社会,依然由一群血肉之躯的人类(其中还包括相当数量的未成年)直面连导弹都未必能够对付的可怕怪物,并且像西西弗斯一样周而复始,永无止境地消耗着自己的青春和生命。
但五条悟没有将这些话说出口。
无论作为咒术师还是高专教师,他都说不出“为我们浪费不少人力和金钱了吧,别干了没可能的”这种话。
哈泽尔:“如果他们这届学生拼尽全力掌握了各种战斗方式,但毕业的时候刚好已经进入了没有诅咒的和平时代呢?总监部总要给他们安排适合的就业岗位才行,正值青春的年轻人不能因为行业转型就这样葬送一生啊。”
五条悟:“怎么可……” 最后一个字尚未流出嘴唇,他猛地咬碎了它的音节,一手拽开绷带,像鹰隼一样锐利的眼睛锁定了站在咖啡机旁的青年女性。
他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只是用近乎严厉的目光冷冷地凌迟着她,为她居然敢轻松地用这样的无望现实开玩笑,也为那连亿分之一都不到的、让人看到希望的可能性。
片刻后他才道:“开始考虑后路的话,就代表你们的研究已经有初步成果了?”
哈泽尔等最后一滴咖啡液在杯中溅起的涟漪消散后,才端起纸杯,转向五条悟,迎上他冷厉如刀的眼神,坦然地说:“是啊。再进行几次大规模的数据收集和调试,差不多就可以开始试运行了。
“五条先生也差不多该考虑一下,如果不做全年无休的咒术师的话,会选择什么职业了吧?”
五条悟重新抬手拉好绷带,再次开口时,声音里难得带上了一丝沙哑:“我一直以为你们的研究内容,是要通过外力让我变强到能一个人祓除全世界所有的诅咒来着——原来不是吗?”
“再怎么抛弃良心的家伙,也不会残忍到把自己喜欢的人推向007的社畜深渊啊。”哈泽尔喝了一口咖啡,平淡地说。
“欸,那难道只是为了减轻我的负担,就开展了……”五条悟象征性地抬手从上到下一划,代表将整栋大楼囊括在内,“十几个不同领域的课题?”
哈泽尔:“A君倒也没有心怀慈悲到会用每天上百万美元的支出去满足这么可怕的恋爱脑来着。” 五条悟沉陷入沉默,哈泽尔也一声不吭。
两人双双站在窗前,看着一只塑料袋被风吹来,挂在空荡荡的旗杆上,如同专属于污染世界的旗帜一样猎猎飘扬。
直到几分钟后,五条悟才盯着窗外的风景蓦然开口道:“喂哈泽尔,你刚才说的话再重复一遍。” 哈泽尔:“如果不当咒术师的话,五条先生要做什么?”
“什么也不做,成为靠黑手党女人吃饭的小白脸。”五条悟飞快地说,“不是这个,下一句。” 哈泽尔:“A君,心怀慈悲。” “……”
五条悟含恨小声道:“刚才应该录音的,可恶!但我听到了哦,我记得清清楚楚噢!你没办法抵赖的哈泽尔,即使七十五岁罹患阿尔茨海默症,我也会记得的!”
哈泽尔从窗户上看到属于三轮霞的蓝发倒影,回身向她招招手。
五条悟同样转过身,披上成熟可靠的教师面具,只是在茶歇台的遮掩下不动声色地顺便踩了一脚哈泽尔的皮鞋。
可惜他自己的脚底向来被术式保护得一尘不染,因此没能对哈泽尔的鞋面造成任何伤害。
** 东京郊外的林中别墅里。
刚刚结束捕猎的真人坐在满是血迹的沙发上,摆弄着受害者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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