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表情，清润眉眼显得有些平静的冷淡，瞳孔在光线下泛出清透的光泽，像琉璃，像玻璃。
几乎不近人情。
苏锦沐扯扯嘴角，深深看了厉辛一眼，“没什么，习惯你不在我面前吃东西了，乍看很别扭，你去一楼吃吧。”
“……哦？”
厉辛慢慢出声，低沉嗓音划出一个沉闷的询问，笑容若有若无，“可小少爷，刚才还喂了我蛋糕。”
苏锦沐垂眼，居高临下看着他，“我喂归我喂，我不喂的时候，不要在我面前吃东西。”
他不想看。
也不想知道。
厉辛眼底的神色一点点幽深下去，直直注视苏锦沐，盯着他脸上每一分细微的神情，眼底翻起一点冷戾的阴晦。
他舔舔嘴唇，猩红的唇瓣弯出一抹森凉的笑，语调轻柔。
“小少爷撒谎。”
苏锦沐不想看他，转开视线准备坐回沙发，腰身突兀禁锢上来两只手，苍白修长，满是凶戾的重重一拽。
“……唔！”
苏锦沐没有防备，毫无预兆的被握着腰拽下去，按在男生腿上。
腰上手臂铁箍似的往前重重一拉，他霎时紧密贴着男生身上，呼吸几乎湿混在一起。
动弹不得，无可回避。
苏锦沐抿紧唇。
厉辛轻轻笑起来，神情乖顺低缓，可那双黝黑可怖的眸子仿佛掀起波澜，猩红嘴唇上扬，鬼气森森，慢条斯理。
“小少爷明明知道了，为什么不许我说。”
他笑着，直言不讳，“你明明知道我——”厌食。
苏锦沐抬手，平静捂在了他嘴唇上，和厉辛对视。
他表情很淡，平静到几乎有些抽离，像是和这个世界毫无联系，垂眼下来，不入人世。
“厉辛。”他轻慢道，“可以了。”
不要再说了。
苏锦沐抬手，指尖拨弄着男生猩红嘴角，又漫无目的的摸摸他侧脸。
何必呢。
就这样假装不知不好吗。
他已经很清楚，没办法从一开始就是利用他的人那里得到真心，得到爱。
所以他不在意，不强求。
无论真心还是假意。
他帮厉辛缓解厌食，厉辛陪他在死前这段时间肆意游戏。
今朝有乐今朝乐。
何必说这么清楚明白。
他不知道，就可以当做不清楚这份利用，可以没有芥蒂的被利用。
说穿了。
可就做不到了。
苏锦沐指腹磨蹭着他下巴，眸光轻缓，一双清透漂亮的眼倒映不出情绪。
像瑰丽的玫瑰花窗。
潋滟，却看不透。
“好了，乖一点，去一楼吧。”苏锦沐道。
厉辛不错目的盯着他，勒着对方腰身后背的手臂不断收紧，几乎将人按进自己怀里，一眨不眨的看向他，稍稍歪头。
明明人就在自己怀里。
他却有种空气般，不可捉摸，无法掌控的流失感。
身体里流窜的凶蛮占有欲与空荡荡的落失感交错，撕扯的他几乎阴鸷癫狂。
扯起嘴角，侧脸蹭蹭他手心，声音低暗，乖顺的笑着，“小少爷，就算是打发我，也要给点理由吧。”
苏锦沐指尖抬起他脸，表情浅浅，“你只是床伴，我忍受你的烂技术，不是给你得寸进尺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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