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弯起嘴角，露出个笑，但眼睛里的晦暗浓似泼墨，冷的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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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苏锦沐从外面回来，刚路过一楼准备往楼上去，忽然听见两个人在角落里嘀咕。
“我就说厉辛不讨小少爷喜欢。”
“先前我们让他大雨天在外面拔草，小少爷不也没说什么，怎么可能一起骑个马就变了态度。”
“就是，听说在二少房间地上睡，还被赶出来，肯定又干什么事惹二少不高兴了。”
“我们现在给厉辛找不痛快，小少爷会不会接着给我们发奖金。”
“应该会吧，嘿嘿。”
苏锦沐:“……”
苏锦沐:“？？？”
那两个人没看见他，嘀咕完就走，不一会儿，不远处猝不及防传来一声重重的闷响。
他扭头看去，尽头处，一间房门半开着，里面冒着点烟，地上还有水溢出来。
是厉辛的房间。
苏锦沐诧异，迈步过去。
偏僻角落里，本来就合不上的房门坏的更厉害，直接斜着歪下来一半，里面到处都是冰块融化后的冷水，床上被褥上还有许多尚没融化完的冰。
狭小房间里，厉辛站在中间，没什么表情的对着桌子。
那张早就该被淘汰换下来的旧桌内部早已腐朽，被水渗泡，轰隆散了架，冒着点木头磨损腐蚀后的灰沫。
听见动静，厉辛回过身来，看见苏锦沐，顿了顿，斯文端正的脸上表情很少，微微垂眼，似是已经习惯了。
“小少爷小心脚下，有水会滑。”
“你这是……”
苏锦沐目光打量四周，再看向厉辛。
厉辛声音轻慢，“苏家其他佣人一向不喜欢我，房间里的家具我会赔的，小少爷别多想。”
苏锦沐:“……”好茶的话。
苏锦沐额角跳了跳。
不过佣人不喜欢厉辛这事是真的，他觉醒前的确给那些找厉辛麻烦的人发了很多奖金。
他不确定今天这事，是厉辛自导自演，还是真的因他而起。
房间里，男生已经转身收拾东西，但被褥是湿透了，苏锦沐按按额角，“你今晚怎么睡？”
厉辛飞快抬眼看他一下，眸子黑漆漆的，看似以退为进，其实目的明确，嗓音低缓，“能到三楼去一晚吗，我睡门口。”
苏锦沐:“……”
浇冰块不确定是谁干的，但厉辛别有心思是一定的。
苏锦沐深深看他一会儿，点头，转身上楼。
厉辛动作很快，把房间简单整理，开窗通风，抱着薄被上去，没敲门，也没像上次那样手肘撞的门一声声轻响。
一直很安静。
……真有这么老实吗？
苏锦沐稀奇，睡前迟疑一会儿，还是起身开门看了眼。
外面高挑劲瘦的男生躺在一床薄毯上，是薄毯，不是之前的薄被，薄被在床上已经湿透了。
毯子不大，半折起来，躺一半盖一半，还没枕头。
换身脏点的衣服再把脸遮住，厉辛能直接在他门口要饭。
“……”苏锦沐让他整笑了，踢踢他腿，“我给你那套被褥呢？”
厉辛平整躺着，被碰过的地方酥麻发痒，有点发烫，微暗目光望向他，“小少爷给的，不想直接铺地上，这个毯子也不够垫。”
苏锦沐:“……”
苏锦沐牵起嘴角，似笑非笑和他对视，想看看这是真可怜还是苦肉计。
男生墨黑眸子直白看着他，看不出端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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