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不要再讲条件。”李嘉余无奈。
冯双嘟了嘟嘴,不乐意,“那头发怎么办?”
李嘉余捧着冯双细弱的脖颈,让他的长发从床边垂下,然后用临时找来的刷牙杯舀起来一杯温水,顺着冯双的发际线浇下,把他的头发一点点打湿,然后又用大宝的洗澡盆接在下面盛水。
李嘉余的手臂很稳,冯双没忍住晃了晃脑袋,李嘉余把他的小脑袋安安稳稳地托在掌心。
粗糙有力的手指在纤细柔软的发丝间打出泡沫,李嘉余的手法很温柔,洗得很仔细,搭配着淅淅沥沥的流水声,实在是有些催眠。
冯双在病中精神短,阖着眼睛打了个盹,一直到李嘉余笨手笨脚地把他的头发包裹起来,给他擦头发时不小心扯痛了冯双,他才醒了过来。
李嘉余看见他睁眼,一愣,“怎么醒了?是我手太重么?”
冯双自然不会说是他扯了自己的头发,摇摇头,笑着说,“没有,你洗的好舒服。等我病好了也可以享受这个待遇吗?”
李嘉余觉得他问的是废话,无奈道,“当然可以啊。”
李嘉余帮冯双吹过不少次头发,但次次没有长进,吹完之后干是干了,但毛躁了很多。
李嘉余心虚地又接过冯双手里的发梳,一点点帮他处理着打结的头发。
“要不我把头发剪了吧。”
冯双头发很久没剪过,又长长了一截。他人消瘦,又是在病中,营养难免会跟不上,发丝开始泛黄,分叉。
李嘉余梳理的时候很小心地捧在手里,把冯双干枯的发尾当成了宝贝。
冯双有些脸红,伸手把分叉的发尾攥在手心,小声说,“不要看啦。”
“为什么要剪头发?”
李嘉余皱眉,不太乐意。
“术后还有一段时间卧床,长头发会很麻烦。”冯双解释道。
“还以为什么事儿呢……交给我吧。”李嘉余伸手拧了下冯双腮边的一点软肉,“我不嫌麻烦。”
两人吃了顿简单的午饭,李嘉余哄睡了冯双,自己去书房处理了积压好几天的工作。转眼间又是一天的日落时分,李嘉余站到窗边看了一眼,意外发现今天的晚霞格外美。
李嘉余走到卧室查看冯双的情况,却见他睁着眼睛,早就醒了。
大宝在床边代替李嘉余守着冯双,大脑袋趴在冯双的手边,冯双不厌其烦地用手指梳理着它毛茸茸的头毛。
李嘉余靠着门框,静静看了一会儿,这幅画面他愿意长久地看下去,但他怕耽误了晚霞。
“双儿。”李嘉余出声叫冯双。
冯双抬眼,笑着看他,苍白的一张脸,但一双漂亮的眼睛温柔又明亮。
李嘉余把人抱到阳台竹编的躺椅上,用绒毯把冯双裹了起来。
窗外的火烧云正烧到最惊艳的时刻,红霞从天际线蔓延开来,将天空染成画家笔下都难调出来的艳丽色彩。
冯双拉住李嘉余的手,他拍了拍单人位的躺椅,“上来,一起。”
李嘉余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上了躺椅,让冯双坐在他的怀里,两个人的体重压得椅子咯吱一声响。
“早就该换成双人的。”李嘉余好笑道,“等你病好了,我们一起……”
“我们一起去买。”冯双接上他的话。
李嘉余笑了,“好。”
冯双看着远方的天际线,视线逐渐失焦。
李嘉余一直低头看着冯双,看他纤长的睫毛,秀美的鼻峰,还有泛着紫绛色的唇瓣。很专注地看,像是要把冯双的这张脸刻在他的心头。
落日沉在远方的屋脊上,天空的云彩被风吹散。
晚霞散了,这一天也就意味着进入了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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