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奇异地带来了一种空旷辽远的宁静,让他脑子里什么都不用想,不再被纷乱的思绪和沉重的记忆填满。
只是单纯地看着眼前跃动的生命,听着海浪永恒的轰鸣,感受着风掠过皮肤的凉意,仿佛回归到生命最原始、最本真的状态。
“谢谢你还记得我想看企鹅,我还以为你要带我去南极。”
“你可不是光想看企鹅,还要大海和沙滩。南极哪有大片温暖的沙滩给你踩?这个地方,我是做了不少功课才定下的。”
“辛老师费心了,那我们的下一个行程是哪?”
“过几天会去澳大利亚。”
“澳大利亚?”
“怎么?是去过了?还是不喜欢?”
李青慈摇头,看向海天相接的地方,“高中的时候有一个朋友,后来他全家移民去了澳洲。”
“那要去见见吗?”
“不了,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互不打扰,才是最好的。”
两人在企鹅聚居的海滩附近待了几天。
有时坐在沙丘上看日出日落将海面染成熔金或紫灰,有时沿着海岸线漫无目的地散步,捡拾被海浪打磨得光滑的贝壳或石头。
辛野会笨拙地尝试用面包屑吸引海鸟,结果引来一大群聒噪的贼鸥,他们只得笑着狼狈跑开。
数日后,两人离开了阿根廷,飞越广阔的太平洋,降落在澳大利亚东海岸。炽烈的阳光,温暖湿润的空气,与巴塔哥尼亚的凛冽截然不同。
辛野提前租下了一栋位于布里斯班郊外、靠近莫顿湾的独栋小屋。屋子不大,但有个宽敞的木质露台,面朝着波光粼粼的湾景。白色的沙滩就在不远处,高大的桉树林在风中发出沙沙的声响。
这里的生活节奏缓慢。
清晨,辛野会开车去附近小镇的周末市集,混迹在本地人中间,买最新鲜的水果、手工面包和海鲜。
李青慈有时会跟着去,感受集市的热闹,更多时候是选择留在小屋的露台上,裹着薄毯,看海湾上早起的帆船划开平静的水面,运气好的时候,能看到海豚偶尔跃起的背鳍在阳光下闪过银光。
辛野会带他去附近的龙柏考拉保护区,看毛茸茸的考拉在桉树枝桠间睡得天昏地暗。或者开车深入内陆的袋鼠谷,在黄昏时分,记录成群的袋鼠在广袤的草地上如何觅食。
有一次,他们甚至报名参加了一个夜间的蓝光萤火虫洞探险,在漆黑湿润的洞穴深处,观赏岩壁上如同繁星般闪烁的幽幽蓝光,两人都屏住了呼吸,被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深深震撼。
日子像海湾里平静的水流,一天天无声无息地溜走。
李青慈依然会长久地陷入沉默,会偶尔在深夜惊醒,但渐渐地,他也会在辛野烤焦了面包时,面无表情地摇头经过,留下一句嘲笑。
会在辛野试图修理漏水的水龙头,结果弄得自己满身是水时,叹口气挽起袖子接手。
夜晚微凉,海风穿过敞开的落地窗,露台上只亮着一盏暖黄的壁灯,两人随意地靠在舒适的藤编沙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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