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安静,但嘴里反复嘟囔着两个字,听起来像是‘香气’。邢岚姐以为你是嫌车里的香薰味道太重,还把窗户开大了些。”
他停顿了一下,“后来,你手机震动掉到了座椅缝里。我捡起来放好,看到上面有几个未接来电的提示,屏幕上方的备注是‘小淇’。那一瞬间我就反应过来,你有一个喜欢的人,并且藏得很深。”
“你难道会不知道吗?除了你,没有人会叫她‘小淇’,就连她爸妈都是叫她‘淇淇’,她公开说明过不喜欢‘小淇’这个称呼,希望大家能叫她‘Kiki’。其实不是不喜欢,只是它只属于一个人,对吧?”
他直直望向她,目光里是深沉的困惑,“我一直很好奇,两个明明互相在意的人,反而要把一切都埋在心里,永远不见天日?连在一起都不敢想吗?”
关姝影回望他的眼睛,终于不再闪躲,“我只是觉得,感情这件事,太复杂了。你敢笃定地说你那时是真的喜欢我吗?有没有可能只是错觉,或者是对某种理解、照顾、亲近的误读?那我对她,或者她对我的感情,会不会也是一样?她当初不是也以为自己爱上了蒋竞川,却发现不过是角色还没出戏的混淆。”
“从她还是电影学院青涩的新生,我是刚入行的菜鸟经纪人开始,到现在,整整八年。我们认识太久了,在彼此生命里占据的位置也太重了,像骨血一样长在一起,拔掉哪一块都连着筋带着肉。大概就是因为这样,才这么别扭,这么难分难舍。为什么非要撕开这层纸,把一切都摊在明面上呢?就这样不清不楚地互相陪伴着,也没什么不好。”
“可我感觉,赵淇姐,她是在等你。”
听到这句话,关姝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地、缓慢地呼出来,肩膀也随之垮塌了几分。
“青慈,在你们眼里我是什么样的?女强人?工作狂?有钱有能力的成功人士?其实都不是。我今天拥有的一切,最根本的基石,是我父母的托举。如果我和你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也许根本没有机会像现在这样,坐在一个大明星对面,喝着他的好酒,聊这些心事。”
她自嘲一笑,“我这辈子吃过的唯一的苦,还是男人的苦。说出来你可能觉得荒谬,我大学的时候交往了一个男朋友,最后发现他骗钱骗心骗得我团团转,即便如此,我依旧选择放下尊严去求他别走。后来我不再谈恋爱,开始挣钱,有了更多选择,会跟不同的男人上床。”
“按当代自强自爱独立女性的标准,我算不上,按传统守本分的‘好女人’标准,我更不是。可是小淇……”提到这个名字,她的声音变得柔软而苦涩,“她不一样。她被家里保护得很好,没有真正的感情经历,但爱一个人愿意倾尽一切去爱,是纯白的、热烈的、闪闪发光的理想主义。我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她呢……”
李青慈没有反驳或再劝说什么,他不是关姝影,无法感同身受地体会她内心的挣扎和深渊,也无权指责她,只提议了一句。
“如果晚上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这些念头还是会翻来覆去地让你痛苦,就把刚才说的这些,原原本本地告诉她吧,在任何你准备好的时候。”
两人聊到很晚,客厅的落地灯一直亮着暖黄的光晕,直到那瓶红酒见了底。
“差不多该走了。”
关姝影起身告辞,李青慈送她到玄关,问道,“需要我送你回家吗?你喝了酒,叫代驾也不太安全。”
“哎呀不要再说这样令人误会的话了。”她故作扭捏,转而又大方一笑,“放心吧,我一个人走过很多回比这还晚的夜路,也一次性下肚过很多次比这还多的酒。一会邢岚会来接我,她刚收工,跟我约了夜宵。”
她打开门,脚步迈出去一半,又回头望向他,忽然很认真地说,“青慈,谢谢你。”在这个夜晚,她第一次正视了这么多年回避面对、不敢细看的问题。
“不用谢,你是我……重要的朋友。”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