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殓房,正碰上填饱肚子来接他的苏鸿。
苏鸿见他面色苍白,忙拉过他问:“这是怎么了?怎么浑身湿透?”
刚才在屋中不觉得,现在被廊下夜风一吹,苏及只觉浑身虚脱似的无力。
他晃了晃身,差点倒下,好在苏鸿扶住他。
“兴许是前几日风寒还没好……先扶我回去吧。”
苏鸿着急了,也管不得其他,连忙将苏及扶到背上,驮着他急急往外走。
此时已近亥时,外街的摊贩铺子大多打了烊,只剩店门上一两盏灯笼迎风晃动,墙上鬼影绰绰。
苏鸿因嘴馋身材胖于常人,驮着人走得十分缓慢,自己也累得虚汗直流,眼下既担心又自责:“都怪我……若是我争气些,能破这些案子,也不至于让你病中还要为我操劳……”
“这不关你的事,我这残破身子你也不是不知,”苏及趴在他大哥的背上,勉力撑着神志,“……何况若不是父亲和你救了我,又待我如家人,我早就不知道成了哪里的孤魂野鬼……”
两人走了一半,幸好碰上出来寻人的福木和珙桐。
二人吓了一跳,赶紧手忙脚乱将昏睡过去的苏及抬回家。
……
第3章 什么样的主人有什么样的马
第二日。
刑部衙门,三司会审继续。
王佐谋连灌了两杯降火茶,要不是旁边坐着陆英,他都想不顾形象地抓扯头发。
今早圣上下了口谕,定下三天破案的军令状。
可是三日哪够啊!
他偷瞄左右二位,何大人已过古稀,下月就要告老还乡,陆英是皇后的胞弟,身份尊贵……左右官纱不保的只有他一人。
思及此处,王大人又狠狠灌了杯茶。
陆英倒是不知道王佐谋心里的弯弯绕绕,他目光在堂下扫了一圈,西北角的位置已经被别的衙役补上,手里的杀威棒不似苏及那样摇摇晃晃握不住。
堂下的胡桑和江离不像昨日那样意气风发,就算王佐谋优待,狱中的环境比家中还是差得远。
今日和昨日没什么区别,案子毫无进展,胡森和江离概不认账,可偏偏拿不出证据。
王佐谋忍不住摇头叹息。
三日后不但胡森和江离,连带着他整个刑部都得遭殃!
胡桑兴许也知道事情严重性,他脾气急,梗着脖子为自己辩解,一张嘴引经据典、气概山河……可这里不是考场,说这些有何用。
所有人听得打瞌睡,场面十分愁云惨淡。
这时,陆英注意到一仆役打扮的男子从外面匆匆跑来。
他偷偷将一折信纸交到堂下侧厅候命的苏鸿手里,只见苏鸿打开看了一眼,面露惊喜,连忙往堂上走来,附在王佐谋耳边说了些什么。
王佐谋听了先是讶然,低声问了句:“可确认过?”
苏鸿点头。
于是他挥手让人下去,清了清嗓,挺起胸膛道:“这案子本官有了新发现,刑部验过刘庸伤势,上颚处有勒伤,可以推断死者是被人从后方勒住割喉而死。死者伤口偏右,整条刀口利落,且右重左轻,说明凶手是从右往左割喉杀人,可得凶手是左手持刀杀人。”
“然,经过对胡府和江府下人的多方询问,胡桑和江大人都惯用右手,此案凶手说不定另有其人.......当然,也不排除二位隐瞒用左手的情形。”
王佐谋一番言辞说完想起什么,又侧头找补地征询:“陆大人觉得如何?”
陆英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已经走回侧厅的苏鸿,方才道:“若真是这样,那凶手确有可能另有其人,甚至,还试图嫁祸在两位朝廷命官的身上,江大人那夜所见的黑影说不定就是杀人者故意引其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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