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国是自出生便背在我身上的,卸不掉。可是对你的贪念却是一点点融进血里的,去不掉了。”
他捧起她脸,以额相抵:“若你非要问我,那便是九分私心,一分侥幸。私心让我想强留你,侥幸盼着……你也想为我留下。”
“至于万民之福……”
她一双手下意识揪紧了他腰间衣袍。
他浅浅深吸,又缓缓开口:“万民之福……便叫真龙去护吧,我只求守得一人心安。”
她心头被狠狠撞了一下,眼眶蓦地红了。
她未料她只问了一句,他竟认认真真解释了这许多。
“傻的……”娇柔的声音轻得如同叹息,带着微微哽咽,长睫在眼下投出颤动的阴影,像被雨水打湿的蝶翼。她缓缓将头枕在他胸口,青丝滑落,掩住半边潮湿的眉眼。
泪水浸透薄衫,烫得他心口发紧,他只能再将人抱紧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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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海的军报和平王严诚明同日抵京。
太清殿里,无实权的太尉周玄策,本欲投靠瑞王却半道失了目标的兵部尚书褚衍,以及若干要臣,全都垂首肃立,心思沉沉。
严诚明一路风尘仆仆,灰尘都没来及拍,此时也在大殿一侧端坐,沉肃不语。
军报称梅溯已剿灭巫国生力,控制了台州海域,余下散兵游勇逃窜,有余孽登岸,刺杀了台州牧王藩,都尉陈庭风负伤,梅溯的副将梅信率军解了围,行刺的巫国余孽已遭绞杀!虽局面尚稳,还需朝廷尽快派人前往主持大局……
没等念完,李琞已气得吹胡子瞪眼:“这种折子也敢往上报!不怕朕砍了他脑袋!”
他忽而一声喝:“褚衍!”
褚尚书慌得上前两步,一弯腰:“陛下……”
“这便是你说得打不起来!朕的州牧都叫他杀了!”
李琞来回踱着步,“王藩该死,可也轮不到旁人替朕料理他!还好意思说局面尚稳,稳在哪里?整个台州都要姓梅了!褚衍你说,怎么办?”
“陛下,眼下局面确是被动,可没有实据证明这是梅溯所为……”
“还要实据?”李琞戳着褚衍脑门,“等梅安把刀杵到你的脑门上,你再来论实据!真是要气死朕!”
“陛下息怒!”褚衍沉了沉气道,“事后梅信已主动撤出台州辖域,至少面上看来,对方并不想闹僵,无非是蠢蠢试探。臣依旧认为,打不起来,梅溯此举,一来是为兄长报仇,二来是向朝廷施压,希望迎回郡主。”
李琞黑着脸粗喘。
见陛下未再动怒,褚衍继续道:“臣以为,我方当威慑与防御并举。不若先应了他,放归郡主,迎回皇子李啠,勒令其退兵,释放出台州海域控制权,另派人接管台州政务和军务,并调台州外围兵力布防,同时启动质子谈判!”
李琞又看向周玄策几人。
老太尉出列道:“臣附议褚大人所言,眼下诸王式微,国本未定,南境梅氏狼顾鸢视,恐借靖难之名行王莽之事,因此臣请迎回皇子李啠,以绝枭雄黄钺之患!”
其他几人也来附议,陛下望了眼不出声的平王,似十分疲累道:“朕都知道了,你们先退下吧,容朕想想。”
待到众人散尽,大殿中只有严诚明还默坐着,李琞沉不住气道:“你倒是吭一声啊?你往这一坐,跟座佛一样,怎么,还叫朕拜你才言声?”
“臣不敢!”
严诚明终于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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