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目光深邃又沧桑,看得梅爻心疼。
她沉声道:“华先生可真是好算计,拿捏人心,也算是愿者上钩。所以是谁要杀你?”
“……端王。”
“他为何要杀你?”
华清昼却不再言语。
门口那道身影迈进来,接口道:“华先生,我来替你说吧。因为你替端王做了件大逆不道之事,他要杀你灭口,对么?”
华清昼抬头,看清如离后,瞳孔有一瞬间放大。
如离继续道:“先太子李啠那封调兵手诏,实为你所写吧?”
他脸上变了颜色:“你是谁,如何晓得?”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当年你们所为,并非没有马脚。昔日东宫所用文墨,均由问心堂所供,事发前数日,东宫用纸已全然换新。新纸与旧纸表面看无异,可加上问心堂特制的印泥后,用印部分迎光可见极浅的纸纹。而那封手诏的用印部分,并没有。”
华清昼不可置信地盯着他,精贼目光在他脸上、身上逡巡良久,疑惑道:“你见过那手诏?你究竟是谁?你跟梅敇……为何这般像?”
如离并未回答,仍步步紧逼:“你写完手诏后,由端王拿给李啠身边的中庶人徐瑁,趁李啠醉酒加太子印,之后再由徐瑁去揭发李啠谋逆,调兵逼宫。为显中直大义,徐瑁一头碰死在了御前。再之后便是一连串的腥风血雨,许多人因此被杀,被降,被放……华先生,这样的故事,你的话本子可写过?”
华清昼脸上终于现出痛苦之色,喃喃道:“这实非我本意,我亦是被逼无奈……” w?a?n?g?址?F?a?b?u?Y?e?ī???ü?ω?ε?n?②?0???????????o??
“可你笔下血流成河,亦是事实!”
如离辞色锋利,华清昼开始双目泛红起潮。
梅爻劝道:“眼下已无端王,只有个被圈进的李晟。昔日归附李晟行尽悖逆之人,均被清算。今日若非凤舞早一步将你带离,你已落入棘虎之手!那棘虎是何人?人落在他手中,问不出想要的,你只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何来眼下这般好好说话?”
凤舞嘿嘿一笑:“那等手段,属下也是会一些的!华先生,你可想试试?”
华清昼早被凤舞磋磨了一路,心知虽未落在棘虎手里,今日也不好过去,遂沉沉道:“你们想我怎么做?”
如离道:“继续说完吧,把你知晓的都讲出来。我只想为李啠洗冤,为梅将军去污,并非想要你的命,你讲明白些,或许还能有一线生路。”
华清昼眼睫快速眨了几下,呼吸微促,低头默了一会儿才缓缓道:“我祖籍朔边,父兄皆亡于北狄马刀之下。可恨我自幼体
弱,无法提刀复仇,昏沉绝望之际,有人对我说椽笔亦可扫千军,我于是孤行入京,穷尽心思攀权附贵,以期有所作为。”
“当时太子式微,中宫势力只手遮天,朝野尽知太子被废乃是早晚之事。君子不立危墙,我自不会寄希望于他。我靠写故事成了公主府一名清客,又为入盛极一时的端王府,我临摹了数不清的名家之作,乃至……御笔朱墨。”
他长叹一声:“是我急功近利,迷了心智,实不知从那一刻起,便入死局,直到自己骑虎难下、祸到临头,才知生死无门,惟人自招!”
“我仿太子笔迹写下那封手诏,便知会被灭口。可因当时在行内小有名气,事头上若突然出事,难免招致猜忌,因此得以被幽禁苟活。后来太子被废,府邸被抄,树倒猢狲散,连去查抄的梅将军也被征调东海,我便知尘嚣渐落,到了将要清理我的时候。”
“不日梅将军死讯传来,听闻七公主伤心欲绝,这让我看到了一线生机。梅将军的死,有端王设计的成分在,也只有扶光公主才敢和他翻脸来保我!我于是以梅将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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