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于。”
“嗯,朕也是这么想的。那个家里头,可堪用的也只有他一个了。这孩子上进,朕想把他拔出来历练历练,避开那些乌七八糟的事!让他去西北,由平王带,或可成一代将才!”
李琞默了一会儿,转而又道:“说回来你和文山郡主,你孟浪也得有个分寸,朕眼下不想与梅安起干戈,他是个视亲如命的人,你莫要在那小郡主身上惹事!”
严彧唇角上扬,“陛下放心。”
从谨身殿出来,天禄上前道:“主子,一盏茶前,郡主从柔福宫出来了,这会应该已出宫门,在回府路上了。”
严彧扬眉一笑:“好,走!”
梅府的马车里,梅爻把玩着一只荷包,那是她让杨嬷嬷绣的,群青色柞丝面料上用银丝绣了竹鹤双清,缀了块喜上梅梢的玉佩,底下打了同色穗子,荷包简洁大气,很适合那个人。
荷包已经做好多日,她一直随身带着,只是未有合适的机会送出去。
那家伙当那么多人面买风月本子,加了批注往梅府送,分明是在逗弄她,她堂堂郡主也是要脸面的,这若是收了,便是连个侍卫都敢笑话她了!此等明目张胆的挑衅必定是要踢回去的,可这一来一往,荷包更不知如何送了。
她神思游走间,后知后觉发觉外面突然静了下来,街市的喧嚣不知何时没了,挑侧帘一看,马车已行近城门口,看样子是要出城。
她欠了欠身,打帘想问凤舞,赫然发觉车辕上坐着的哪里还是那个风流护卫?那人一身鸦青色偏襟直裰披月白外袍,屈腿坐在车辕上,骨节分明的手中握着缰绳,身形俊逸,恣意盎然。
她纳闷道:“怎么是你,凤舞呢?”
严彧闻声回头,凤眸含笑:“骠骑将军给你当贴身护卫,还比不得一个凤舞?”
“正是如此才叫人怕!”
“怕什么?”
他望着一角车帘内那副娇媚玉颜,凤眸中柔光流转,忽而一笑道,“我看你喜欢得很。”
那副俊颜沐着日光,温柔醉人,又染了些暧昧蕴意,竟叫梅爻心下一颤。
她不由地也弯起眉眼,软下声来,红唇开合,似是说了句什么便放下了车帘。严彧听得不甚清晰,大约是句“坏死了”,他勾唇一笑,转回身去。
她不问他要去哪儿,只安安静静随他走,是打心里信任他的吧。他扬了扬手中马鞭,唇角笑意更深了些。
又行差不多一炷香的功夫,马车在一处庄子外停了下来。
严彧掀帘朝车内的人伸出手,待她起身靠近,一把搂住她细腰将人抱了下来,又趁机埋进她胸口重重亲了一口,惹得怀中娇儿使劲往他肩头锤了两拳。
反正不疼。
梅爻打量这庄子临溪靠山,繁花茂树,青砖墨瓦,朴意盎然,心下喜欢却又疑惑地望向眼前人。
严彧抓起只小手亲了亲,柔声道:“我母亲留给我的,我没带旁人来过,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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