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姐姐从后追上来,试图扯住他,被他抬臂格开。他亡命一样地疾行,曾被风摘掉的黑色塑料布又回到了他脸上,裹住了他的口鼻和眼睛,视野暗下来,脚步虚浮而慌张,他呼吸不上来。
走出庭院的一瞬间,迟知雨弯腰呕吐出来。
久久无法直起上体,像要把五脏六腑都排出体外才行。
风变得钝了,太阳冷森森,四周封了层厚实的冰,破不出去,他艰难地喘气,拦停一辆空计程车,报了个地址。
司机从后视镜里见他面色惨白,满头满脸的汗,询问他是否要去医院。
迟知雨摇了摇头。
在街角下车后,小树工作室的白门隐约能见,他的惊恐淡褪几分,换腹式呼吸,一步步朝那走。
门页半启着,透过那层无碍的玻璃,他望见里头有三个人蹲在那忙活,有说有笑。
舒栗背对他,对面的是陈语桐,还有位身着红黑工作服的快递员。
他们的脚边,陈放着散乱的纸张和胶带。
那瞬间,喉咙深处仅存的一根氧管被极速抽离,沥青黑的窒息倒灌进来,脚下的砖地在倾斜。
原来他从没有过自留地。
原来他已经被世界判处死刑。
片刻,陈语桐起身,将手里封实的两只快递盒交给小哥。
她率先瞟到外面的男生,扯了扯舒栗。
后者回过头,找到白日下的迟知雨。他悄无声息地凝视着这边,可能因为他今天没有张扬登场,又或者他真的太白皙,日光他脸上落脚,看起来是没有温度的。
猫咪铃铛响两声,她与快递小哥先后走出,目送他驾驶小货车离开,她走到默不作声的男生面前。
察觉到他面色不对劲,她蹙蹙眉:“你怎么了。”
他不答,反唇回道:“怎么快递员也在帮忙?”
舒栗往屋内看一眼:“收件前突然来了几个单,就紧急包上了。”
迟知雨眼神异常宁静:“怎么不找我?”
舒栗眨了下眼:“我们几个很快弄好了。”
“你们几个?还有谁?”
“就我们三个啊。”
“为什么不叫上我,”这是一种激动的问法,可他语气格外平淡。他唇瓣微动,在左侧裤兜里摸索半天,没摸到,才回神般从右边取出手机,按开置顶举给她看:“消息还是上午十点给我回了个早安。”
舒栗不解:“你今天不是休息吗,我就没有打扰你。”
他轻不可闻地笑一声:“你以为,什么都是你以为?缺人就找我啊,发条短信打个电话很费劲吗?”
舒栗很难阻止自己的神色不变得不可理喻:“打包不是麻烦事,不要钻牛角尖。”
“我钻牛角尖?是你根本想不到我了吧。”
舒栗顿了顿,基本了然地靠过来,把他拉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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