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她要强,可难免会被这份见外挫伤。
“被你爸你妈教育了?”坚果脑袋还在乱想。能猜出《十万个为什么》,却怎么也猜不出与自己有关。没良心的女人。
但明确的是,她在关心他,试图打破砂锅问到底,就因为他愁眉苦脸一蹶不振的表象。迟知雨突然又高兴了,一下子撑坐起身,伸个懒腰:“没有。”
“那愁云惨淡的干嘛?”
迟知雨合上书,枕着椅背偏过头来:“我在玩一个游戏。”
“嗯。”
“以前玩的跟单机一样,后来有天遇到一个很像活人的NPC,我想跟她……交个朋友,但要刷够亲密度才行。于是我开始刷亲密度,方式有很多种,比如跟她对话,送她物品,每天做她派发的日常任务,还可以给钱。”
舒栗点头,消化他故事里的信息量。
“昨天我想,别的她都收,再给她一万金币好了,她反而拒绝了,我有点搞不懂。”
舒栗一瞬了然,原来搁这儿影射她呢。可他表达的好可爱啊,她第一次听见人这样轻巧又童趣地描述人际。
她失笑:“一万虚拟币能跟一万真实人民币比吗?”
且论据实足:“而且复活点只是加血条蓝条的吧,谁家泉水还爆金币?”
迟知雨失语。
他被说服了,也被说通了:“你昨天又是请喝饮料,又是请吃炸串,我不想不劳而获。”
舒栗说:“你最近劳得还少吗?”她指指自己头顶:“如果我头上能显示亲密值,至少三星半了吧?”
迟知雨似乎不太满意:“就三星半?”
舒栗挑眼:“你还要多少?”
她在他这里的心值可是能跨越显示屏,躲在树后会被敌方一眼发现那种。
迟知雨看向她虚空的头顶:“满星多少?”
舒栗说:“五颗星啊。”
他忽而轻松地笑了:“我还以为十星。”
舒栗说:“我之前就说过我不会狮子大开口,所以也别动不动就转账,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样的人,一开始就不是。”
“嗯……”他平静地应着,将手肘撑到桌边,侧向她,高深发问:“你不好奇你在我这的心值是多少吗?”
“五星啊。”她从容地回答。
他难以置信地笑一声,嘲也不是,心虚也不是:“自信姐。”
“这不是自信,是别人的看法不妨碍我给自己满星。”
她将表格命名保存到桌面,又听迟知雨问:“我还有一星半缺在哪?”
舒栗莞尔:“缺在怕你骄傲上。”
迟知雨释然地仰靠到椅背。
谁刚刚说她是坚果脑袋的,站出来挨批,她才不是坚果脑袋,她是恋爱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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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舒栗都在座位上冥思苦想下一次上新的品类,既要破圈,就必须往日常刚需方向考虑:譬如手机壳,各种型号令人头昏眼花;又譬如鼠标垫,市面上的替代品不是一星半点。
这些产品的成本必然增加,但她不是不可以放手一搏,为促成一个爆款。
现在最大的阻力是,她跟老牛挤奶般,挤不出一滴特殊又少见的构想。
舒栗咬着笔头沉思良久,都是一片空茫——不会真应了迟知雨昨晚的谶言吧,小树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呸呸呸,她当即撇去这个坏念,也把耳机里用于平复焦虑的大悲咒关闭。
要不跟迟知雨头脑风暴一下?毕竟这人多次宣称自己的美学水平有多高级。
刚扭过头去,她注意到男生不知何时已伏臂而眠,后脑勺对着这边,头发似入夜后的夏草,松软地耷拉在胳膊肘边。
“迟知雨?”她轻声细气唤他名字,确认他是在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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