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莺这下愣住了,赶紧四处去张望,裴和风对她道:“已经被我的人引开了,他年纪轻,做事不仔细,容易被发现。”
“不是都互道告别了吗,”佟莺在心底呢喃,“还跟来做什么?”
她心底有两分疑惑,又很有些感动。
日暮时分,终于快要到下一座城了,又是一片山林,穿进去已经能远远望见高大的城门。
桔红色的日落光芒打在叶子上,留下一抹萧瑟的余晖。
“进了城门,我便要回了。”裴和风侧身看向佟莺,“不知日后还可否再相见,各个城中应当都有裴家的钱庄,如若有事,尽管给我传信。”
佟莺颔首,两匹马同时在空中跃起,她珍重道:“裴大人,保重。”
“保重,佟莺,”裴和风眺望着远方的夕阳,“倘若你安定下来了,有夫君了,请一定给我传信,我去喝你喜酒。”
霞光满天,佟莺一愣,摇摇头道:“那些事太远了,且再说吧,裴大人,我进城了。”
城门的高大城楼已经可以望见,裴和风停下马,“去吧。”
佟莺最后望了他一眼,握紧缰绳,向着山林的最外围奔去。
城门已在眼前,她忍不住回首瞥了一眼,却猛地勒住缰绳,愣怔在原地。
刚刚还空无一人的山林,不知何时站满了人。
有穿着便装的近卫,有蒙着面的黑衣人,两拨人打成一团,一时间不可开交。
但走在最后面的那匹马出现后,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骑在马上的人一袭红衣,喜红色的喜袍上龙纹金光闪闪,日暮四合,夕阳照进林中,那人手中握着一把弯弓。
尽管离了近千米远,佟莺还是认出了来人。
是萧长宁。
裴和风翻落下马,靠在树干上,殷红的血,从他捂住臂膀的指缝间流淌下来。
见她停下马,裴和风另一只手挥了挥,佟莺知道那是让她快走。
前方是一望无际的夕阳,那么壮丽,仿佛近在咫尺。
可她却半分挪动不了脚步。
萧长宁下了马,他一步步走到躺在树下的裴和风面前,低头,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两人对视着,那一刻,似乎新仇旧恨同时翻滚上心头。
谁也没有说话,佟莺看见这一幕,犹豫着调转了马头。
裴和风扭头看她,给她使眼色。
萧长宁看着他的动作,慢慢提起身上的喜袍,一脚狠狠踩在裴和风头上,裴和风向来不染半点灰尘的墨发,被碾进泥土里。
萧长宁的眼底一片猩红,手中的弯弓被握得发出嘎吱响声,他对佟莺薄凉一笑,“阿莺,想让明年今日成为他的忌日吗?”
明明离得尚远,可佟莺那么清晰地听到他的话,仿佛一道重锤,敲击在她的心头上。
落日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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