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一样,我也是一名被支配的穿书者,总要去到不同的地方,运转新的因果。”
鹤寻耸了耸肩:“同为天涯沦落人,你我何不抱团取暖呢,小祝姑娘?”
祝之渔爬上马车,沉吟片刻,探出身唤他:“公子一人与我同去即可。”
“来了!”鹤寻扬眉吐气,执扇拨开一众侍卫,大大方方登上马车。
天未大亮,两盏油灯在檐下晃着光晕。木轮辘辘碾过石板路,留下两行浅色印迹。
早起的摊贩刚生起炉火,炊烟缠在清晨的薄雾里,祝之渔伏在车窗前盯着街景走神。
“哗”一声,鹤寻展开折扇打破车厢寂静,状若无意戏谑了声:“姑娘在想什么,莫不是还念着那位销声匿迹的鬼王?”
“不是。”祝之渔摇了摇头,拨弄缀在车帘上的珠串打发时间。
鹤寻微笑:“小祝姑娘可知,他去了什么地方?”
“不知道。”
“姑娘不曾动心去寻他踪迹么?”鹤寻以扇遮面,甚是惊讶。
“不找,”祝之渔透过缝隙望向街角摇着尾巴的小狗,“他自己知道回来。”
这些时日祝之渔一直在思考问题。
她没有上帝全知视角,无法判断搭救寂临渊的行为是否在改变鬼王原本的人生轨迹。
倘若寂临渊的命运因她介入而改变,那么未来还会有鬼王的存在吗?
亦或许,她的介入又恰恰是命运剧本设置好的其中一环?
马蹄嗒嗒,惊起栖息的雀鸟,扑棱棱没入巷尾阴影。
铁链拖地声骤然刺破市井间的宁静,迎面接连有人策马奔来,坐骑嘶鸣着撞翻蒸糕摊,木屉滚到车轮下,还冒着热气。
“碍着爷的路了,滚一边去!”马上传来几声奚落。
“军爷行行好!咱们是小本生意……”跛脚老翁蜷在凌乱的木屉间,哆嗦着手捡拾滚落满地的蒸糕。他身后跟着衣着破烂的女童,被官兵呲牙凶了一下,吓得畏畏缩缩蜷进角落里。
“当街纵马伤人?竟敢如此嚣张。”祝之渔攥着帘幕,紧急叫停车驾。
“慢着,”鹤寻按住她,“你去做什么?”
“我换一种说法,以你的身份、地位、能力,又能做什么?”
鹤寻将人拽了回来,按在座位上。
“这群人当中,有宣德侯府的显贵心腹,也有地头蛇,你斗得过哪一个?”
祝之渔凭窗望去,依稀辨认出几张熟悉面孔。
“欺软怕硬的货色,在主子面前摆足了谄媚劲儿装孙子,出了侯府的门便踩着百姓的脊梁骨发泄。”
“上对下,君对臣,夫对妻,不外乎如此,这便是天道运行的规律。”鹤寻抬扇挑落她面前帘幕,“世态如此,我劝你不要干涉这个世界的因果。”
“你说得对,”祝之渔突然抬眸望向鹤寻:“神界高高在上瞧不起凡人,凡人层层盘剥,亦瞧不起低自己一等的同类。主子面前奴颜膝婢的下人也会趾高气昂踩他人一脚。即便是窝囊废,回到家中也有了胆量对着妻儿颐指气使。”
鹤寻颔首一笑:“话虽难听,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这便是维持三界运行的天道。”
“谁规定的天道!”祝之渔抬起头,“娲皇吗?我不信。女娲创世,博爱众生,绝无可能定下如此荒谬的道理。”
她忽然倾身掀开帘幕。
外面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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