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人,”他望着祝之渔,诅咒自己,“你会后悔的。”
“我会在后悔之前把你杀了。”祝之渔索性以毒攻毒。
她发觉少年时期的鬼王心理变..态,总有一种极端的自毁倾向。
祝之渔拿捏得很准,这句话显然击中了少年的心扉。
少年嘴角慢慢扯起弧度,笑意未达眼底,兴奋得眼睫轻轻颤栗着。
“好啊,我等着你来亲手杀我的那一天。”喉结滚动,他将潮湿的手指抵在唇间回味。
仿佛还能触到方才的温度与柔软。
“小祝姑娘?”木门突然被人叩响,惊得祝之渔思绪一晃。
门外人影幢幢,烛火的光影将窗纸映得通红。
“唉,来了。”指尖掐进掌心,祝之渔快步走上前,打开门扉。
门缝扩大,数道黑影瞬间投进厢房中。
辛雪霁身后跟着许多披坚执锐的侍卫。
“我们在楼下嗅到了很重的血腥气,你没受伤吧?”辛雪霁问。
“嗅到……血腥气?”祝之渔一怔。
怎么可能,她紧闭门窗,一整日都未出过纰漏。血衣已被烧作灰烬,少年的身体也已包扎完毕,何故到了这个时候突然散出血腥气?
祝之渔几乎一瞬间猜到了什么。
“我明白了。”冷汗顺着脊背滑落,她突然福至心灵,单手藏于身后悄悄催动灵力。
瓦罐当中逐渐生长出赤色藤条。
“让姑娘担心了。”
祝之渔敞开门扉,坦坦荡荡引众人进入厢房,“我没有受伤,溢出的血腥气大约是此物吧。”
地上跌碎一只瓦罐,粘稠的赤红液体顺着裂缝流淌满地。
一众侍卫纷纷掩住口鼻。
祝之渔对上少年幽深的眸子,转身遮掩。
“是我不好,想着辛姐姐清早说缺一味鸡血藤熬煮的药引子,方才得了空便想动手煮一罐。都怪我笨手笨脚的打翻了瓦罐,惊扰姐姐担心一场。”
辛雪霁松了一口气:“原是药汁泼洒了,无碍无碍,你人没受伤便好。”
“慢着。”侍卫狐疑的目光扫过满地猩红,皂靴碾过血泊时发出黏腻声响。
“姑娘这房间,来过旁人?”
祝之渔一怔,掐着掌心强作冷静:“大人何出此言?”
“我们都是常年奔走的探子,看家本领便是追踪蛛丝马迹。”
身后的番子举着火把就要往里间闯,祝之渔匆匆侧身挡住窗侧暗格:“太冒犯了,你们怎么能擅闯女子内室!”
侍卫并不退让:“姑娘见谅,此举的确不妥,但形势特殊,我等也是奉命行事,不得不多一份心思。”
祝之渔心知越是强行阻挠,越显欲盖弥彰。
她主动让出道路:“大人若要查验,还请莫碰翻了我房中陈设。”
“得罪了。”侍卫态度轻慢。
一群人争抢挤入房间,翻箱倒柜。
辛雪霁面上挂着歉意,握住她的手:“对不住小渔,让你受委屈了,这实在是圣命难违……”
“姑娘。”一人突然冷笑:“我见姑娘毫发无损,何故房里囤积许多止血生肌的救命药?”
“回大人,”祝之渔镇定自若,“煎药熬煮需得搭配这些药末做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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