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找到了......属下求世子爷开恩......”灰头土脸的几人捧着玉玦,急切膝行近前。
“哼,”钟靖冷笑一声,抬脚便将宝贝碾在靴底,“我可以放过你们,但陛下那儿总得有个交代。”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就算把潭水抽干了,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小子给我找出来!”
“属下遵命……”
***
***
医馆二楼厢房中。
草药清苦的香气混合血腥气在纱帐里浮沉。
“别开玩笑了。”祝之渔猜不透季行止的心思,只当他在闹脾气。
“起来,你身体压得我胸口发闷。”
她去掰少年握在颈间的手:“寂临渊,别任性了。”
寂临渊,她又在透过这张脸寻觅寂临渊的影子了……
“我不是寂临渊!”少年突然低吼出声。
他眼尾泛起猩红,咬着牙一字一顿:“不要再叫我寂临渊了!”
祝之渔被他吼的一懵,唇瓣动了动正要说些什么,突然颈下一热。
一滴滚烫的眼泪重重砸进她衣襟里。
“这是怎么了……”祝之渔一头雾水,被少年的反应惊到了。
恨。
她自少年的眼底看到了清楚的恨意。
“好好好,”祝之渔摸了摸少年的头发,耐心地安抚:“不叫寂临渊,不叫寂临渊了。那你告诉我,我应该叫你什么?”
少年眼眶泛红,掐着祝之渔的脖颈一言不发死死盯着她。
沉默。
长久的沉默。
祝之渔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你既不许我叫那个名字,又不告诉我,你想听到什么。我应当如何称呼你才合适呢?”
少年薄唇紧抿,许久才冷冷吐出几个字:“我的名字不好。”
“不好?”祝之渔不解其意,“怎么不好呢?总不会是张三,李四,王二狗?”
别说,凡事皆有可能。
联系到季耀祖的名字,祝之渔忽然沉默了。
不同于底蕴深厚的名门贵族,单从府邸过分奢靡的建筑格局来看,便能猜中季氏大约是个暴发户。这一点在季老爷的心肝嫡长子身上也得到了验证,耀祖这个名字起得简直神乎其神。
“那很抱歉了。”祝之渔叹道,“很遗憾以这种方式认识你,季光宗。不过也没关系,这名字听起来便觉光芒万丈,心里敞亮……”
“季行止。”少年忍无可忍,突然打断她的话。
“什么,”祝之渔一怔,“季……行止?”
少年按着她,嗓音冷冷:“这不是个好名字,没有好寓意。”
行止相待,犹昼夜之无穷,暗含命理中进退维谷之意。如驿马绊蹄,非富贵寿考之兆。[1]
的确不是什么好寓意,甚至透着诅咒的意味,怎么会有父母给孩子起这种名字。
“已经比你兄长拔高许多了,”祝之渔安慰道:“你爹总算用心翻阅了几本书籍,一寸光阴一寸金,这其中花费的时间也很珍贵,不是么?”
“他不是我爹!”少年突然出声,嗓音透着冷冰冰的憎恨。
“嗯……?”祝之渔惘然,惊觉自己似乎无意间窥破了什么家族秘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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