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清瘦的身影自树梢轻飘飘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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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的病患或是年迈,或是重病卧床,总之不易出行。
祝之渔跟着她一户户登门,又过了半晌,行至一处阔绰气派的宅院前。
“喏,头顶匾额。”辛雪霁抬手。
“季府?”祝之渔望她,“我要寻的不是这个‘季’字。”
“姑苏拢共也没几户姓‘寂’的,早年南迁入城,多改作‘季’姓。不如顺势看看你要寻找的那位故人是否住在此处?或许是季氏的旁枝也未可知。”
“有道理。”祝之渔叩击门环,不消多时,木扉“吱呀”开启。
“哎呦,辛姑娘,您终于来了。”家丁簇拥着一位身宽体胖的中年男子迎了上来。老爷面若圆盘,富态尽显,眼尾细纹里都浸着油光。说话时,双叠下巴随着爽朗笑声颤动。
祝之渔愣了一下。
她绝无以貌取人的意思,只是这男人的模样,当真寻不出半分寂临渊的影子……
“应当不是这户宅邸。”她压低声音同辛雪霁说道,“我瞧着不甚相像。”
“待会儿离开的时候不若你问上一声,或许是家族子嗣?”辛雪霁提醒她。
“也好。”祝之渔候在外间,等待辛雪霁诊疾。
“听姑娘的口音,不是本地人吧。”那位富态的老爷操着一口吴语腔调,笑眯眯问候祝之渔。
祝之渔摇头:“不是,途经姑苏,小住些时日。”
“啊,原来如此。”老爷摇着扇,笑容和蔼:“敢问姑娘芳龄几何,家中可有婚配?”
“嗯?”祝之渔讶然,不明白他突然问这些做什么。
胖老爷哂笑:“寂某膝下有一子,年龄与姑娘相宜,不知可否……”
帘子忽地被人自里间掀开,打断外面的对话。
辛雪霁边走边叮嘱妇人:“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况且老夫人年迈,调养起来更是要多加耐心。”
“多谢辛姑娘。”胖老爷忙迎上去,“幸得辛姑娘相救,家母得以康健至今。听闻姑娘不日将远赴京都成婚,季某特备上薄礼一份恭贺姑娘大婚之喜,还请笑纳。”
“不了,”辛雪霁推辞,“救死扶伤乃医者分内之事。”
她握住祝之渔的手:“倒是有一事需得耽搁您片刻功夫,我这妹妹来姑苏要寻一位寂氏友人。”
“好说,好说。”胖老爷陪着笑,耐心问祝之渔:“姑娘且仔细说与我听,那人是何模样?”
“是个未及弱冠的少年,”祝之渔描述道:“身逾八尺,体如修竹,清瘦颀长。眸若点漆,唇色浅淡……”
“啊呀!”胖老爷猛地击掌相和,“依姑娘所言,这俊俏小郎君正是犬子的模样!”
“是……您府上的公子?”祝之渔一怔。
她仰起脸打量着华贵气派的庭院。
寂临渊当真住在这座府邸?可他通身的气度显然同这奢靡之风格格不入。
“是是是,千真万确!犬子俊逸非凡,世无其二!”胖老爷笑着道,“不巧,适才我儿出门会友,否则定唤他过来同姑娘见上一面。”
“王二,”胖老爷唤来小厮,“去,将公子的画像取来,请这位姑娘过目。”
“公子体如修竹……”小厮回想着祝之渔的话,取来一卷画像。
胖老爷没来得及看上一眼,笑着转过身去吩咐侍女沏茶。
祝之渔自小厮手中接过画像展开,心底一惊:“当真是寂临渊。”
“可我怎么瞧着,画中人的模样同这位老爷并不相像。”她同辛雪霁耳语。
“兴许是随了母亲的容貌。”辛雪霁收起药箱,“天色不早,我该赶往下一户人家了。你呢,留在这儿等那位公子回来,还是随我离开?”
“我随你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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