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定下了婚期,世子此番奉旨下江南,不久后我便会随之回到京都成婚了。”
“世子南下原是另有要事吗?”祝之渔想起街巷百姓的闲言碎语,无外乎夸赞宣德侯府的世子爷情深义重,为了辛姑娘千里迢迢来到姑苏,又叹这医女攀高枝之类的话术。
“阵仗颇大,奉旨带了好些兵来,似是要寻什么特殊人物。”
辛雪霁思忖,“天机不可泄露,世子从不与我谈议朝堂之事,我也不甚清楚。”
雷声又至,混着闷响遮掩住窸窣声息。药材受潮易腐烂,祝之渔抖着淋湿的裙裾去关窗。
她踮起脚尖去够木窗的铜钩,身影却倏地僵住。
“啪嗒。”
雨水坠落的刹那,整条长街陡然褪了颜色。
透过木窗朝外望去,长街上的油纸伞来来往往如受惊的蝶,行人裹着湿漉漉的泥泞匆匆奔逃,唯有那白衣染血的少年像是一道浮出水的鬼影,定定立于湍急人潮当中,隔着雨帘与祝之渔遥相对望。
“寂临渊?”祝之渔心底诧异,“他怎么跟过来了?”
带着从前的记忆来寻她?
不。
是来杀人灭口的。
闪电劈开漆黑天穹,少年病态苍白的面容在电光中忽明忽暗,浸透的衣袖紧贴手臂,勾勒出腕间暗器的轮廓。
最骇人的是那双深邃的眼睛,正在阴森森地盯着祝之渔。
“从小就有这么浓重的鬼气。”祝之渔蹙眉,心道这人的气质真是独特。
她弯腰抄起廊前油纸伞,多拿了一把,准备走到街对面去叮嘱这一时期年少无知的寂临渊提防天镜宗追杀。
一恍神的功夫,那道鬼气森森的人影却已在雨中消失。
“嗯,人呢?”祝之渔撑起油纸伞。
“怎么神出鬼没的。”
她穿过雨幕,正要行至长街对面。
衣裳飘动,一阵阴风骤然自背后袭来。
祝之渔一转身,惊觉那道消失的白影,不知不觉间瞬移至她背后。
一刹那,满街熙攘的人声归于死寂。
雨水顺着屋檐连成银线浇落,少年湿透的黑发贴着脖颈,衣摆垂着水珠,整个人如同水鬼,浸在另一个无声的世界。
祝之渔被他吓了一跳:“寂……”
话音未出,头顶油纸伞突然被少年掀翻。
没了遮挡,漫天雨水瞬间打湿祝之渔的身体。
两人立于雨幕中对望。
这女子看到了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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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临渊抿了抿唇间血。
得把她杀了,以绝后患。
藏于腕间的刀刃寒光一闪,遽然拔出。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声却快他一步。
衣袖带起水珠扑上眼睫,没了面具遮挡,这一回少女的手结结实实打上了他苍白的脸。
“你有病啊!”祝之渔也不委屈自己,她气呼呼捞起伞,甩去雨水,重新撑在头顶。
少年微怔了下,抬手僵硬地抚上生痛的面颊。
乌黑的眼珠冷冷盯着她。
“看什么看?”祝之渔下了狠手,打得自己肉疼。
她吹了吹手心,继续训寂临渊:“好心当成驴肝肺,不管你了!不日将有修者赶来姑苏追杀,往后你自求多福吧!”
带来的另一支伞被她反手丢弃在水洼里,祝之渔提起湿了的裙摆转身就走。
不,不能放这女子活着离开。
他咽了口血,身形快成虚影穿过雨幕,握住暗器刺向她后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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