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信在原地呜咽着。
他被五花大绑, 看上去像只等待宰杀的牲畜,又像是被放在陷阱中央的羊羔。
他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白色卫衣, 白色短裤,连鞋子都是白的,胸口处的绳结上还挂着白色的布艺扎花,看上去像花圈上祭奠用的东西, 又像是礼物上绑的小小装饰。
季朝映怀疑两个含义都有。
她从背后摸出随身携带的刀, 快步挪动到江信身边,然后就开始把那些麻绳往开里割。
割之前还不忘先把江信嘴巴里塞的布条挑断,她把那玩意随便往旁边一丢,一边快速切割, 一边问:“你和姜心溪又见过?”
江信本来正满眼盯着她看,听见这声问话,顿时瞪大了眼睛, 季朝映没耽搁, 继续问:“你们准备了什么?”
她能想到这一点其实不难,江信是活的, 又不是个死人,诚然他遇到人的第一反应是颤抖, 蜷缩,躲避,对任何人都毫无反抗之力。
但是发出几声尖叫总还是会的。
可那天她在下面一点声音都没听见,房门上的锁甚至都没有一点被撬过的痕迹, 情况很明显, 江信没反抗。
或者说,他没必要反抗, 他是自愿跟着走的。
江信的呼吸急促起来,在手电筒的边缘散光中,他的眼睛含着泪光,定定地盯着季朝映面部的位置,看上去可怜得不得了。
季朝映已经解开了他手上的绳索,瘦弱的江信立刻像是寄生藤一样缠了上来,她停顿了一下,继续手上的活儿。
同时询问:“姜心溪把你放到这里是想做什么?你给她做了炸弹?她不怕影响到你?”
她的声音没什么情感波动,温柔平和,仿佛自己这会儿不是在狭窄黑暗的煤矿洞里,而是在家里和江信聊些寻常的事。
但江信却不受控制地开始颤抖,他的精神问题实在很严重,又没办法接受正常的治疗,导致在受到刺激后情况变得更糟糕,季朝映能从他脸上看到恐惧,深邃入骨的恐惧——
“不、不要……”
江信颤抖着,发现面前的人并没有拒绝他的拥抱,这让他感到安定,却又在某个瞬间变得更加恐慌。
季朝映听着他呜咽且含混地吐出几个字眼:“不要……离开我,不要……”
不要,抛弃我。
季朝映叹了口气。
她把江信脚上的绳索割断,随后伸手缓缓盖在了他头顶,语气变得很温柔。
“是之前冷落你了吗?”
江信听她这样问,头顶传来的温度非常温暖,仿佛连灵魂都变得宁静了下来。
那原本在姜心溪的劝服下缓缓打定的主意,一下子溃不成军。
季朝映听着江信混乱地用短促的语言拼凑出了姜心溪的计划——
其实很简单,姜心溪之前就和江信有过接触,所以才能抓住这个呆滞的小机器人的弱点,她并没有和江信说过自己想做什么,只是非常温和地对他说:“我有个办法。”
可以让你依赖的人,永远和你在一起的办法。
一个活人是不可能永远和一个人来往的,季朝映身边有朋友,有亲人,永远有很多重要的人会吸引她的视线,可如果——
可如果她和你一起死了呢?
姜心溪的语气很和缓,很温柔,一种哄诱流浪动物的语气:“你可以和她待在一起,永远在一起,我会给你们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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