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奇怪。”
季朝映再次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糖,她眉头微皱,似有所指,又仿佛无意一般开口:“从刚刚到现在,您好像一直想要我关掉手机,是吗?”
陈志才脸色一变,甚至已经开始发蓝,他本能地去看趁手的家伙什,同时眼珠转动,视线几乎要粘在季朝映的头顶。
季朝映却仿佛毫无所觉。
她在糖果堆中挑挑拣拣,好不容易捡到一粒相对喜欢的,便剥开糖纸送入口中,一口便将坚硬的糖球咬了个稀碎。
砰!
“您好像很怕我报警的样子呀。”
砰!
她问:“为什么?”
砰!
她说:“是因为——”
“一直在响的,这个声音吗?”
砰!——
第7章 不是说要请我吃炖肉吗?
砰。
砰。
沉闷的敲击声,隐约间和胸腔中的脏器跳动的频率重合。
圆盘中的糖果被昏暗的灯光映射出五彩斑斓的颜色,一粒粒晶莹剔透如宝石,女孩将剥开的糖纸压在桌面上,慢慢地抚平。
她很用力,以至于指关节透出浅色的红。
“发出声音的是什么呢?”
她这样问。
她的语气很温柔。
——明明语气很温柔。
她的态度几乎像是在闲聊。
——明明她的态度像是在闲聊。
可那股挥之不去的怪异感,却又再度爬上了陈志才的心头。
就像是无法除尽的白蚁,主人在家里看不见痕迹,只有在发现被啃食腐蚀的家具时,才能隐约意识到蚁群的存在。
是某种不可言说,无法形容的怪谲。
陈志才僵硬得如同一具木塑,直到眼球忽然传来一股刺痛,他才发现自己居然已经满头冷汗。
他因为莫名的恐惧发不出声音,而眼前的人,似乎也并不需要他的回答。
“是阿姨吗?”
季朝映低声细语。
她甚至都没有抬眼,只是耐心地、仔细地……将手中的玻璃糖纸抚平、折叠。
“还是其他的……没有杀干净的鸡呢?”
她说话的语调很慢,与沉闷的撞击声是截然相反的频率,几乎将聆听者的神志撕裂成两半。
砰。
砰。
砰。
陈志才心脏狂跳,牙齿不自觉地哆哆打颤,他艰难地吞咽口水,在忽视了潜意识的数次预警后,他终于在此刻察觉到了异常的源头:“你……”
你到底是谁?
你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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