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礼,欠了欠身,朝苏时悦伸手。
苏时悦下意识把闻归鹤护在身下。
气得陆辞岁用手往她额头戳。
“没看出来吗?莫领兵松口了,你别和她较劲,快服个软。我向你发誓,凭我对她的了解,她一旦心软,就很好搞定了。”
“你快点放开他,不然雷再劈一道,该如何是好?”说着,陆辞岁召出一艘云舟,示意自己所言非虚。
陆辞岁又给苏时悦塞了个玉如意做防御法器,掂了掂她手腕上还未来得及使用的玉环,朝她比了个努力的手势。
苏时悦犹豫着,松了手,想与陆辞岁一起,先将闻归鹤扶上去。
闻归鹤却抓着她的手臂不放。
他紧紧闭着眼,惨白的面庞笼了道深色阴影,显得伶仃可怜。苏时悦吓了一跳,以为他出了事,刚想急声喊陆辞岁,见他缓缓睁眼。
闻归鹤的血几乎快流尽,吃力地抬眸,看到那张惨白地失去血色的脸,安抚性地朝她笑了笑。
“别担心,我不会死的。”他语焉不详地说着。
苏时悦:“你别说话,随陆司正去治伤……”
闻归鹤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她唇上,示意她别说话。
他攒够力气,手伸入袖口。
似是点开一枚不曾放在明处的乾坤囊,取出只深色,恍若发簪般的小物件,送至苏时悦手中。灵光若隐若现,须臾认主,化作法鞭模样。
它能随主人的所思所想变化形态,是一柄上乘的法器,无论是材质,还是自身存储灵力,远超苏时悦先前的武器。
“苏姑娘的破境礼……”他轻轻笑着,笑容如春风般和煦,“我提前备下的,送给你。如今,刚好能帮上忙。”
极低极低的话语,轻得像是一根针,落在苏时悦心尖,叮一声,微微地发颤。
那是何时备下的?
是他们吵架的时候?还是从越州离开的时候?亦或是,更早之前。
第二道天雷顷刻便至,陆辞岁再也无法忍受两人在生死存亡之际还在缠缠绵绵,如胶似漆的,二话没说,招手过去将闻归鹤兜起,扶上云舟躺着,遮掩阵法早已布下,隔绝那丝诡异的甜香。
苏时悦用力握紧鞭柄,深深吸了口气,珍重地将法器搂在胸前。
她又想哭了,用力咬嘴唇,才忍下眼泪。
闻归鹤。
他果然是个大好人。
从今以后,谁要是和她说他的不好,谁要是敢说他的坏话,她就和那人去拼命。
刹那间,第二道天雷已至。
天道操控下,方圆数里中,所有的灵力集萃于此。
接着,是第三道,第四道。
千朵百朵电花绽放,绚丽多彩,恍若泼上无尽的矿石粉末。
很快,苏时悦发现,那些天雷并非真的想要她的命。
明面上,雷劫像是忠实的守卫,驱逐不应存于此世的异类。实际上,只要她全神贯注地抵挡,勉力支撑,未尝没有活下去的时机。
莫非他们没有想过,万一她在千锤百炼中,变成他们打不过的形状,他们该怎么办?
可就算有所参悟,雷击一道接一道,很快将她劈没半条命。苏时悦不再硬抗,用灵丝撑出一面小盾,缩在石壁角落缓了口气。
别的修士渡劫,都是与天道硬碰硬,换了她,便是鸡飞狗跳,东躲西藏。她抱着陆辞岁给的法器,连蹦带跳地躲雷,硬是舍不得用。
这都是什么事!
硕大一个东倒西歪的天玑石阵,在经历了围捕邪修、荧惑箭突袭后,彻底沦落为苏时悦的避难所。她用一座座巨岩当遮掩物,直到第八道天雷轰然而至,将她最后一块藏身之处劈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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