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翠衣,黄夹袄,松垮垮地席地而坐,托腮看他。双眼暖绒绒,亮晶晶。
雪夜春景,不过于此。
不知怎地,闻归鹤竟觉得,倘若时间能永远停在这一刻……
……绝无可能。
于苏时悦而言,他不只是闻归鹤,更是玄玉。
闻归鹤能做到坦诚,那他的另一个身份呢?
那个……
只要一出现,就会被她憎厌如蛇蝎的身份。
他答应了不再骗她,但他又该,如何开口?
眼中的迷离一错而过,少年报以同样的笑容:“便依苏姑娘。”
“只是,苏姑娘,你可是确定,要取薛听霁的性命?”
苏时悦:“什么?”
闻归鹤失笑,赶在药炉发出咕噜噜冒泡声前,揭开盖子,散去蒸汽。
“那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与你的相逢,本就是算计。只是,相处时间一长,难免滋生感情。倘若一朝发现此人从头到尾,都是一副假皮囊……”
雪地蒸腾的白气中,他静静发问。
“苏姑娘,你可狠得下心,彻底与她决裂?”
在推断与甄别之后,她可有做好杀人的觉悟?
他的问题轻如鸿毛,重若泰山,在接下去的日子里,沉甸甸地压在苏时悦心头。
日升月落,一晃几日过去。
到底是受了内伤,哪怕闻归鹤再三强调自己无恙,终究是静养段时间,才能自如下地。他松了结界,放白羽入内,没在苏时悦面前展露过多不适。
陆辞岁到达主城,已是七日后。
青年带着扈从,乘坐木鹤,悠哉悠哉来到云州主城,象征性地先去云州府领兵处拜见。主城不许使用代步法器,他两袖清风地被师爷送出,跳上马车,直奔太安司设下的馆驿。
连日大雪,街道与屋檐霜白一片,整座云州城仿佛拢上层晶莹的琉璃纱帐。陆辞岁刚来到驿馆附近,就见苏时悦候在院门,不住踮脚,翘首以盼。看见他,忙挥手。
“陆司正,好久不见。近几日有与莫领兵联系上么?她可还好?”苏时悦替他拉开车门,打招呼。
冬日严寒,修士虽有真气护体,但调息需耗费精力,部分人为求轻松,会主动和普通百姓一样穿上棉衣御寒。
苏时悦便是其中之一。
她裹着件桃色小袄,面色红润,像颗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陆辞岁正回身去牵下车的扈从,手被打掉后,似笑非笑地回应苏时悦:“她啊,自然是一切都好。”
“那容姑娘呢?”
说话间,脸戴面纱的扈从朝苏时悦眨眨眼,抬手摸了摸她头顶乌发。
“她也很好。”扈从道。
“越州与云州相邻,适宜调遣人手解妖邪之困。这几日,州郡内的妖邪已被细细排查过,不会再惊扰城内百姓。”
苏时悦脑袋一低,很快反应过来,朝对方挤了挤眼睛。
莫言阙:“……”
她花了些力气,忍住笑,维持商议事情的严肃。
“对了,有关薛听霁的事……”时隔多日,再度提到旧识,苏时悦眉头紧锁。
“事情我已经在飞书中说明,先前李家村,通天阁中做手笔的,极有可能是薛听霁。”
她先秉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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