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澄潭闻氏的人。”他指的是那个依附于容家狐假虎威,最后被兔死狗烹的家族。
苏时悦展颜:“别担心,我知道。”
闻归鹤的手紧了紧:“有一点,玄玉说了谎。闻氏,不是他动的手。”
苏时悦苏醒前,闻归鹤仔仔细细推敲一番,该如何分割玄玉与闻归鹤两个人。
“紫极宗是玄玉长大的地方,他身份特殊,我不便多言。而自玄玉踪影重新出现后,圣君为求保密,命容将闻氏上下屠尽,我来到闻家时,只剩下最后一人苟延残喘。我受过闻家的恩惠,于是在他死前答应过替闻家报仇。”
他缓了缓:“而容家看似无事,还在争权夺利。但实际上,早已被定下了狡兔死,走狗烹的命运。谁来都无用。”
苏时悦呆了呆:“连莫言阙都制止不了……”
再往上,不是权贵,就是王朝之主了。
天都圣君只差几年就会被推翻,其集权与实力应当已经很衰弱。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仍能将手伸到千里之外的越州。
容枝桃怎么样了?
书中只交代她夺得家主之位,并未交代结局。苏时悦经历一系列天外有天的事件,再不敢完全相信原作背景。她生怕容枝桃出事,又不敢给闻归鹤添乱,急得面无血色。
闻归鹤无力地抬手,示意她稍安勿躁:“容姑娘有莫言阙庇护,无事……”
他显然知道许多,也没打算瞒她,更无被束缚的顾忌,只是说得很慢,很吃力。
闭眼缓了缓神,打算继续和她解释:“只不过其余人,非人力所能帮扶……”
话未尽,嘴唇被绵软的手帕堵住。
“好了,我听懂了。”
帕子被苏时悦捏在手心攥了许久,染上温度,指尖隔着布料微微用力,把他的话堵回去。
闻归鹤长眉轻蹙时,她已转向闭合窗门,挺直腰杆接过他的话头:“不关鹤公子的事,无需自责。”
“南城的人,是鹤公子通知莫言阙疏散的吧?当时前往越州府时,刻意提及玄玉,也是为了今日吧?”
苏时悦记起离开容府前,被撵去过节的下人,立刻明白是莫言阙的安排。上至容枝桃,下至仆从,她当是全都囊括其中,尽力周旋。要是苏时悦中途折返,应该也会被人直接带到越州府。
“想杀容家的,当不止圣君才对,玄玉也是其中之一。”
她迎上闻归鹤淡淡眸光,竖起两只手,在眼前笔画。
“你早知参与紫极宗的容姓之人必死,于是故意吸引容二对自己下手,在玄玉来时趁机脱身,借刀杀人,以逸待劳。天都之人需隐藏身份,不能正当光明出场,则由莫言阙以守护百姓之名驱逐,达成制衡局面。”
说着说着,双手一拍,朝他笑弯眉眼,驱散沉重的氛围。
“那个词怎么说来着,驱虎吞狼,坐收渔翁之利。”
屋外火光烛天,明火一圈圈掠过,水波般流淌在她的眉眼间。
苏时悦一口气说完话,捧住面颊,双瞳闪闪发光地看着他:“我说得可对?”
闻归鹤呆了呆,那些为撇清自己与今夜之事的关联准备的借口从苏时悦口中说出,竟无比悦耳。
闻归鹤:“苏姑娘,这是在,夸我?”
“对啊,我觉得你特别厉害,不仅除去祸害,还力所能及地救人。其中艰险,我想想都觉得难以忍受。”苏时悦毫不吝惜溢美之词,“难怪此前对此只字不提,换做是我,也不会透露给无关之人。”
“公子,一路辛苦。”她轻声道。
闻归鹤埋下脸,没有出声。
苏时悦等了一会儿,见他不出声,心头一跳:“鹤公子?”
他不作回应。
苏时悦:“闻公子,闻归鹤?”
少年额前碎发早已被冷汗浸湿,凌乱贴在肌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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