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差点儿死了。”苏时悦哭到最后,不断打嗝,可怜兮兮地倾诉。
闻归鹤:“是因为那只半妖吗?”
“对,没错,就是他。”果然,只要他提到玄玉,她便会花容失色,急切地往他身边凑,“公子是从他手上救下的我吧?他对你做了什么?有没有受伤?”
闻归鹤明知故问:“怎么如此慌张?别怕,他不过是徒有其表。我稍加出手,便落荒而逃。”
“不愧是鹤公子。”苏时悦一哄就好,当即破涕为笑。她意识到自己抱得有些久,不好意思地挣脱他。
“那家伙危言耸听,自称伤害公子,把我吓得不轻。结果碰见本尊,怕是连三下都没成果。如此宵小,不足为惧。”苏时悦抚着胸口,长吁短叹。
旋即话锋一转:“但公子切不可掉以轻心,此半妖心理扭曲,因为自己的过往仇恨每一个人。他如今被你所破,必然心存怨念,欲施加报复,不可不防。”
她认真提醒后,从袖子里掏出块手帕,笨手笨脚地抹眼泪。没注意到自己的脸灰扑扑的,一擦,揩了满手的灰。
闻归鹤失笑,给她打了水,重新取出块方帕净面。
他擦得很细致,又太过细致。起先只是拭去污渍,到后来干脆弯腰俯身,双手捧住她的脸端详。眼中柔光闪动,堆满苏时悦看不懂的情绪。
他身量很长,掌心宽阔,十指几乎能裹住她巴掌大的面庞。窗外常青松柏被吹得一阵乱摇,叶片刷刷作响。
苏时悦不好意思地往后缩,轻松地挣脱他:“脏。”
闻归鹤失笑:“很柔软。”
“嗯?”苏时悦疑惑。
“脸。”闻归鹤指尖探出,在她的面颊上一点,如同摆弄精致的瓷娃娃“不脏,很软。”
苏时悦的脸“腾”一下红了,目光滴溜溜到处乱窜,憋了半天,才挤出一句:“多谢夸奖?”
他笑得更真实了些,颇为心满意足地收手。
上头的情绪褪去,苏时悦开始认真梳理这一晚发生的事。
“我们为什么会在越州府?是因为南城的事牵扯容家,不方便继续久住了吗?”
苏时悦转念又道:“虽说容二当家乃是玄玉所杀,但玄玉行踪莫测,我们是不是得回现场找点物证,证明我们是无辜的?”
“不必。”闻归鹤在温水中洗净手帕,交到苏时悦手中,直起身子后便开始咳嗽:“光是,容家的事,便需数月,时间…收尾。”
出口的话断断续续,语不成句。
苏时悦:“容家,容家怎么了?”
他目光流转,看向正
门处。苏时悦这才发现,那儿贴了张隔声符。征得同意后,她蹑手蹑脚走过去,揭下隔声符。
无形结界消散,外界立时亮了好几重。
惨叫声、哀嚎声、问话声,骤然响起。
烛火通明中,座椅推拉,“哐当”声不断。呼喊声此起彼伏,交谈声混乱交织,差役扯着嗓子大喊“这边”、“那边”、“到底怎么回事”。
纷纷乱乱的嘈杂声中,莫言阙的指挥声好似定海神针,尤为清晰。
“医师前往临时棚屋,重伤之人转至医馆。”
“记录伤亡,张贴告示,安抚百姓。”
“三队,随我走。”
鞋履与地面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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