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赶紧去搀他,却被章凌之惨白着脸色挥挥手,慢悠悠抚着桌沿坐下。
心都在颤动,他无暇去管冬宁怎么会闯进书房来,只是盯着面前应天府的人,缓缓顺着气,“我问你……此事却属实……?”
“千真万确,案子一报到应天府来,王大人便差我来禀告您。”
“好……好……”章凌之喃喃应着,眼神游离,似在心里琢磨着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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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宁就站在一旁,见他这幅模样,竟也是一颗心提着,直替他担忧。
书房陷入片刻的沉默。
见章凌之深思良久不答话,那人赶紧提点道:“阁老,王大人的意思是,这案子既到了他手上,便不能够让其闹大。”
这是想让章凌之吃一颗定心丸。
这种时候,最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给章凌之这边通个气儿,他王光遇肯定是愿意全力配合的,再让他本人出个面,想法儿将这事儿压下去。
滋要是挨过了这段敏感期,等内阁班子一换人,哪怕是日后再叫人捅出来呢?也无妨,反正是也炸不出太大的威力了。
这件事儿,任谁看,都应该这么做,方为最上策。
章凌之依旧沉思着,火光跳跃过他深刻的眉眼,越发幽暗了起来。
“我知道了,替我谢过你们大人的好意。”
那人肩膀一僵,只觉他这话听起来不大对劲。
“章嘉义现在何处?”
“在应天府看管着呢,阁老放心,谁也没叫接触。”
“嗯。”他点点头,靠近椅子中,神色冷峻,威沉的声音中暗含杀伐之气,“这件事,不用刻意去压风声,章嘉义你们给他看好了,不许放出来。时机一到,我会亲自去向陛下告罪。”
“阁老!”
连冬宁都震惊了,不解地看着他,不明白他这是何用意。
这无异于将刀柄主动递到对家手里,如此关节,简直是在自戕。
“阁老,此事还请三思……”
章凌之手一抬,半边肩膀都塌下了去,沉重无力地道:“杀人偿命,这是自古之法,亦属天经地义。”
“我不能因为他是我章凌之的侄儿,便给他徇私枉法……”说到此处,他似是哽住了,深吸口气,缓缓吐字道:“若他尚且苟活于世,那那个被他害死的女孩儿呢……?”
声音颤抖,连指尖都在颤抖,他手掌撑住桌沿,用尽最后的力气支撑着自己不要倒下去。
“十三岁……她只有十三岁呀……”
不知为何,“十三岁”这个词像是莫名刺了冬宁一下。她脸顿失血色,魂魄流离失所。
她来章府的那一年,恰是十三岁。
“什么样的畜生……会对一个只有十三岁的小女娃……”数度哽咽,他几乎说不下去,嗓子紧缩成一团,艰难地从那喉咙里挤着字:“只有十三岁的……下得去这样的手……”
拳头攥紧,他在桌上猛砸一下,高大的身躯几欲倾颓,悲痛到不能自抑。
“他这样的畜生……我若保他,岂不与禽兽无异?”
“我虽没有女儿,可亦是理解一个做父亲的心,谁人家的女孩儿遭受了这样的事……唯有以命抵命,方可偿还……”
冬宁只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往上窜,将她整个人都冻在了原地。
脑子无法转动,心中却涌起些许异样的情绪。
那人跪在案前,低头答不上话,嘴巴嚅嗫几下,似有吞吐,却终是不敢开口。
章嘉义毕竟是他侄儿,血脉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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