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快喝了一半,她终于小声气儿地开口:“孃孃呢?她怎么还不回来?”
她想芳嬷嬷了,这是自然。
她是这样地想念她,想念她粗糙的结满厚茧的大掌,还有身上简朴的皂荚气,那都是令人安心的存在。
眼睛几不可查地一沉,他又弯出个温和的笑:“难得见一次侄儿,就让她多休息上一些时日,这一年到头的,也该她享享清福了。”
显然是他的托词,他就是拘着芳嬷嬷,故意不让她回来。
雪儿才刚因为这事儿同自己闹上脾气,若是这时节召她回来,岂不坏他大事?那寸步不离的老仆妇,他一早便嫌她碍事儿。
冬宁不好再说什么了,也无法说什么。
只要他不想放芳嬷嬷回来,她便决计没有回来的可能。
难得的不哭不闹,也确实是她耗得没了力气。
茯苓扶她在园子里走了几圈,松动松动筋骨,这才回屋准备洗漱将歇。
章凌之已经将榻上收拾了出来,准备回燕誉园。冬宁昏迷这几日,他都是窝在这张窄榻上,夜里寸步不离地照看,而今小姑娘醒了,也不好再共处一室。
夜里,冬宁躺在床上,却迟迟合不了眼。
她现在心里很乱,自己也捋不清,胸口如同压着块沉沉的石头,呼吸艰难。
自那天的夜里的疯狂后,他似乎处处表现得很平静,甚至是一如既往的温柔退让,她一犯倔,他便低头妥协,总是顺从的,绝不勉强她一点。
可不对,总有哪里不对啊。
那些小意纵容背后,实则是毫无争议的强势。
他说话是低声柔语的,动作是小心翼翼的,可他却能执意拦住芳嬷嬷不让自己见她;甚至父亲能否获提拔回京也全看他的心情;就连方仕英赖以生存的百戏阁他都可以……
糟了!方仕英!
她猛然坐起了身。
想起那晚他暴跳如雷的模样,不知是否真会连累到仕英哥哥。
过去,她最期盼、最渴求、连做梦都时时惦记的妄念,就是他能心悦于她。
可而今,当她不愿、她不想了,这成了真的妄念竟变为最令她惶恐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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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次又是怎么了?又昏了这么多天?”胡照心掰开两瓣橘子,一瓣丢嘴里,一瓣伸过去递给她。
冬宁身子还没好全,不宜在街上久逛,胡照心便登门来看望。
她笑容淡淡地接过,抿出个浅酒窝,耐心地去剥那橘瓣上的经络,“算了,不说了,我这老毛病你也不是不知道,总有些猝不及防的时候,说晕也就晕了。”
现在说起这个怪病,她竟也是云淡风轻起来。
胡照心内心幽叹,但不愿牵起冬宁更多的忧思,觉着她能像这样想开点才好,便也强打精神,把话头引到别的地方去。
胡照心说话顶有趣儿,任它如何淡如白水的故事,到了她嘴里都能脱胎得活灵活现、令人捧腹。
冬宁只笑着,静静她说,偶尔附和上几声清脆的笑。
少时,她慢慢敛了笑,扯扯胡照心的袖子,头挨过去同她耳语道:“有个事儿,我想拜托你帮帮忙。”
“嗯……你说呗,什么事儿这样神神秘秘?”胡照心不耐烦这样压低声儿说话,直起腰又大声吆喝两句。
“嘘!”冬宁示意她噤声,秀眉皱得深,左右张望一圈,总疑心这府里有什么人听墙根。又靠过去,用力晃晃她的袖子,“你且小声点儿,我怕叫人听去了不好。”
直觉她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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