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意他,甚至为了他一而再再而三地顶撞自己、忤逆自己;只为了能同他见上一面,甚至胆大包天到夜里偷跑出府……
即使她不言,这一切意味着什么,早已自明。
这才使他慌,使他惧。
攥紧了拳头,他克制住身体里翻滚的岩浆,阴沉的字调自喉间滚出:
“下去,不用在这儿候着了。”
茯苓如获大释,忙屈膝行礼,退了下去。
走时还忍不住,倚着廊柱悄悄回首。
但见男人已完全没入黑暗中,只依稀拓印着挺拔的轮廓,分明如山如松,却又隐隐透着崩塌前的颓势。
怪哉,雪儿姑娘不归家,主子这次竟出奇地冷静,没有再去大动干戈地去寻人,反在这夜风里候了近两个时辰,连脾气都不发了。
只是这样的主子,叫她更觉出可怕,只想避得越远越好。
月影在阶下移动,是时间流逝的行迹。
搁在石桌上的拳头又默默紧了紧,菲薄的手背上青筋交错,几欲崩裂。
子时已过,夜不归宿,只疑她私会情郎……
颜冬宁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拳头撑在桌上,就在要暴跳而起的下一瞬,小径上传来簌簌的脚步声。
却见果然下一息,一道清丽的姝影便转来园门口。
冬宁脚步钉在了原地,霎时汗毛倒竖起来。
他怎么会在这里??!!
脚跟往后一撤,她惊惧着一双眼,缓缓平复呼吸,企图让自己淡定下来。
他坐在石凳上,她立在园门口,二人隔着夜色默默相望,都探不清彼此脸上的神色。
只觉伴着廊下摇曳的灯笼,他脸色忽明忽暗,犹如即将堕入地狱的魔魅。夜色里,一双冷厉的眸子刺过来,直要将她剖为两瓣。
“颜冬宁,你给我过来。”
连他自己都惊异,他竟然还能用这么冷静的语气说话。
沉冷的声音似一块磁石,将她吸在原地动弹不得。
算了,横竖是叫他发现了,这一刀总是要挨的。
咽了咽口水,她终于迈动步子,却觉小腿一下僵硬了去,走路都失了勇气。
实感害怕,她垂下头,一点一点拖动脚步,以比龟爬还慢的速度向他靠近。终于,磨蹭着在他不远处停下。
小姑娘缩着脑袋,停在跟前,显见的心虚。
靠得近了,她身上一股子陌生的檀香气散至他口鼻间。
喉咙似被这香气绞住,窒息眩晕。
这气味……她果然跑去私会了那个戏子!
搁在桌上的拳头微微发起抖来。
“颜冬宁……你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我问你!你是不是见那个戏子去了?!”
“他叫方仕英!他有名字的!”唰地抬头,她理直气壮地争辩。他成天一口一个“戏子”,这满是鄙夷口气的称呼,叫她心里蹿起股无名火。
秋瞳盈盈,她倔犟的眼底涌起忧伤,那怜惜之情竟是为着另一个男人。
骨头里泛着尖锐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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