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破摔了……之前醉酒时没有成功的表白,不如在清醒的时候再来一次好了。
想着想着,她把自己安慰通了,抱紧兔子布偶,终于长舒口气,带着笑意地沉入梦乡。
冬宁在心中把要说的话演练了个千百遍,可她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却被告知,章凌之这几日都要在内阁当值,最早五日后才能返家。
哎,好吧好吧。
她泄了气,手撑着脸颊,有气无力地在桌上耷拉着。
“噔噔”!
王夫子又曲起手,在桌上敲两下。
冬宁这才回过神,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连忙端正笔,正襟危坐起来。
上完课,王柳润照常收拾好书籍用具,温吞道:“章阁老说了,今儿个,就是我给姑娘上的最后一次课了。”
“啊?为什么呀?”冬宁天真地睁大眼,“可是我觉得夫子教得挺好的啊。”
以为是章凌之不满意王柳润的功力,所以才要将他换掉。
小姑娘这一句真诚的肯定,叫王柳润听得心里舒坦,弯起那双满是褶子的眼皮,“倒也不是因为这个,阁老说了,他自有安排。”
冬宁从书屋下了学,一路直奔叠彩园去。
听说明天夫子不用来上课,她心中雀跃,正想着明日拉芳嬷嬷去街上,再看看宝渊阁新出的胭脂呢。
“孃孃!”
她跳进屋内,登时傻在了原地。
芳嬷嬷把衣服往箱篋里一丢,回转身,脸上挂着僵硬又心虚的笑。
房间内,一摞摞箱子整齐地堆叠在角落,打开的衣柜已经半空,连她平常堆得放不下的梳妆台,此刻也已经是空空如也。她最爱楼着的兔子布偶被塞到箱笼中,还来不及盖上,耳朵傻憨憨地竖起在外面。
“孃孃……你……这是在做什么……?”她不可思议地扫视一圈,抖着嘴唇出声。
芳嬷嬷将箱子一盖,直起身,“那个……宁姐儿,你听我跟你说……”
冬宁瞪着她,睁大眼,惊惧的泪水已然充盈眼眶。
“章大人进宫前跟我聊过了,说……你现在也长大了,不太适合继续住在章府……”
啪嗒,冬宁眼睛一眨,硕大的泪珠从眼眶滚落。
“那个……但大人还是给我们安排得很周到的,他叫人在外面找好了一间宅子……”
芳嬷嬷说不下去了。
冬宁已经激动地抽噎起来,数不尽的泪花接二连三地涌出,沿着雪白的腮边唰唰流淌。
她胸口抽动着,顺不过来气儿,悲伤到连呼吸都不会了。
芳嬷嬷跨过地上横着的箱子,过来将她揽到怀里,什么也不说,只是抱着她。
冬宁靠在她肩膀上颤抖,失神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泪水争先恐后地涌出。
“孃孃他……不要我了是嘛?他是不是不要我了……他以后都不要管我了……连夫子他都不让来了……他……他不要雪儿了,不要雪儿了……”
她喃喃着,泪水从空洞洞的眼里无力地泄出,只知道重复这句话,一遍又一遍。芳嬷嬷听得心如刀绞,却连一个否定的回答都给不了,只好把她抱得更紧。
“没关系,孃孃在,孃孃要你。无论发生什么,孃孃都会永远陪着宁姐儿的……”说着,自己也哽咽了,一边拍抚她的肩,一边抬手揩眼泪。
“可是他……他不要我了……他要把我赶走……孃孃……我该怎么办……呜呜呜……”她揪住她的衣襟,埋头进去,泪水哗啦啦,打湿了芳嬷嬷的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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