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训人,她将墨条一丢,抹着眼泪跑出了书房。
章凌之呆坐在椅子中,气得发蒙。
心里莫名有种挫败感,两年辛辛苦苦的教养,换来的竟是她一句“讨厌”。就因为害怕被分去关爱,她竟然还自私到希望自己娶不到老婆。
哎,忽然一下就理解了那些养孩子的同僚,为何总是抱怨“孩子不值得,孩子没良心”。
确实没良心,简直就是个小白眼狼。
留朱馆。
杯盘狼藉的餐桌上,几个人正脚踩长凳,呼呵着划拳;更有甚者干脆搂着姑娘,滚进了一旁的红帐里,嬉笑着闹出不小的动静。
章嘉义喝得满脸通红,又斟上一杯酒,低声咒骂:“妈/的……”话毕,举杯一饮而尽。
“嘉义,你叔真这么狠心,把你和你娘赶出去了?”
一旁划拳的酒友停住了,转头问他。
“嗯。”他不快地应一句,空酒杯往桌上一摔,“他/娘的章越,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谁说不是呢?”酒友继续附和,“都说养恩大于生恩,你娘这么辛苦把他拉扯大,结果捞着了什么呢?”
“哼。”他冷笑,又斟满酒,“谁说不是呢?我娘就是个没心眼的,吃了天大的亏也不懂得为自己争取。人都跟他睡了,到头来还不是只有被扫地出门……”
“你说什么?!”酒友拔高声音,恍惚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话,一屁股在他边上坐下,手捞上他肩,凑到耳边道:“那章越……真跟你娘……”他挤眉弄眼的,“搞到一起了?”
章嘉
义一副“心虚说漏嘴”的模样,手肘将他顶开,“嗳……喝多了喝多了……”
“啧,都是兄弟,有什么不能说的?”
章嘉义皱紧那对大浓眉,一番“纠结”,大掌往腿上一拍,大有一副“豁出去”了的架势,“咦!这事儿我憋在心里实在难受!事关我娘的名声,我才一直忍着没说。可那章越做得实在太过分了,把我娘吃干抹净,自己要去尚公主了,转头便把我娘一脚踢开!不认账了!你说说,哪儿有这丧良心的人!”
章嘉义的话,立刻在混乱的酒局中再次掀起一股波澜,大家都不约而同纷纷讨论起来。
他故作郁闷相,接二连三地灌酒,旁边还有人假惺惺来安慰他。
心里阴笑着,他面上只默不作声。
想甩掉他们母子俩?他章越想得美!
哪怕没影儿的事儿,他也能给它“生米煮成熟饭”咯。同样是谣言,可别人传的,和从他嘴里说出去的,那分量却是大不相同。
就算最后和他娘做不成,能坏了他的名声,剐下他一层皮,也是件痛快事儿。
弦月弯弯,剪一弧在天际,照进清幽的深闺。
床上荡漾着一汪水波,剪影起伏着,似在无人之境,独自翻起潮浪。
“咚咚咚”!
门被擂得震天响。
“娘!”
王月珠吓得一个震悚,什么情潮都褪去了,脸颊由红转白。她迅速起身,将玉势和一条亵裤往枕头下一塞,理了理微乱的鬓发,深吸口气,这才上前开门。
门开,还没来得及看清人,只听“噗通”一声,一道烂醉的人影子就跪在她身前。
“娘……”他哭着,为自己今日在留朱馆散播她和章凌之的谣言一事而羞愧,可对于章凌之的恨意、和迫切想要攀附他一辈子的不甘,叫他竟罔顾母亲的名节,主动往她身上泼了脏水。
“怎么了?你又惹什么事了?”
王月珠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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