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峰冷肃,“不。”
“你走不走,不重要,但是你父亲,这辈子都别想再回京中了。”
*
车轮嘎达嘎达,走在青石砖路上,这一次,马儿奔往的方向,正是章府无疑。
冬宁趴在芳嬷嬷的腿上,闭眼安神。今早这一番“生别”的折腾,将她本就不充裕的精力耗了个七七八八,又被章凌之的一番“威胁”之语吓到,她累极,嫣红的小嘴微撅着,呼吸沉沉。
芳嬷嬷手抚上她的头,一下一下,爱怜地顺着她的头发。
“姑娘,到了。”
冬宁被拍醒,揉揉眼睛,掀开车帘子往外探。朱红的门楣高悬,鎏金牌匾书着两个大字:章府。
嘿!这下是真到了。
她起身,不顾芳嬷嬷叮嘱,兴冲冲掀开帘子。刚站上车板,眼前猛然一黑,那股熟悉的无力感传来,像被人一把抽去了筋骨,眼皮一沉,头往前栽倒过去……
“雪儿!”
像一片落叶,无意识地坠入男人怀中。
头沉沉地压着他的手臂,饱满的脸儿异常泛红,纤浓长睫投下阴影,越发衬得那张素日明媚的脸脆薄如纸,仿佛一碰就折。
两次见面,她都毫无预兆地晕在了自己怀里。
章凌之不由心中一慌,双手打横将她抱起,在芳嬷嬷稳健的跟随中,快步往府中走去。
章府,厅堂。
红木八仙桌旁,王月珠正领着儿子坐在桌边等候。
她一早便听小叔子说,有个老友的女儿因家中变故要借住章府,今日会领人上门来。
章嘉义袖着手,歪靠进椅子里,百无聊赖地垂头眯眼。分明还只十七八岁,可那副瘫软的没皮脸模样,丝毫没有少年朝气。
坐久了实在无聊,他伸个懒腰,“怎么着?他们还没来吗?”
王月珠停下手中的绣活,抬头瞥一眼儿子,“你等着便是。”
章嘉义挠挠后脖颈,从椅子上慢悠悠起身,“那小表妹若真来了,叫人知会一声便是,何苦还在这儿干等着?”
“真他爹的耽误事儿。”
“砰”地一声,王月珠把针线往桌上一摔,“你给我坐下!”
章嘉义撇撇嘴,翘着二郎腿坐回椅子里,掏出那只他最宝贝的彩釉鼻烟壶,放在鼻子下嗅了嗅,一个喷嚏后,揉着鼻子道:“娘,照我说,你就没必要把他章越捧得那么高,不就是接个朋友的小女儿过来吗?我们何苦在这儿上赶着等呢?”
王月珠抄起针线篮就朝他砸去,“混账东西!你叔叔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吗?!哪有你这样做侄子的?尊卑不分,简直无礼!我就是这么教的你吗?!”
面对母亲的一顿好骂,他轻嗤一声,“叔叔……?娘,你要搞搞清楚,你可是他章越的大恩人!比亲娘还亲,恩同再造!”
“当年,要不是你一力将他拉扯大,他章越早就不知道饿死在哪条街上了,哪儿还能有现在的造化?他如今这般的风光,御前侍奉,连升三级,那功劳……有一半都在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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