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刚想开口说话,便发现喉咙跟刮了沙子一样,只能闷闷閉嘴。等她稍微清醒,明白自己的境地,萱草又一阵风的走了。
明明睡了很久,她感觉还是很累,萱草去找醫女,她便任由意识往下坠。
这样还能舒服一点。
坤宁宫的一名宫女贪凉发了高热,诊治的医女经验不丰,宫女身上的温度降不下来,皇后直接讓萱草拿着她的令牌去请太医。
钱继听到这个消息便觉出了不妥,什么样的宫女能劳煩皇后去给她请太医?
细细一问之下,果然是最不妙的结果,心里重重一咯噔,便急忙进入殿中向皇上禀告此事。
沈青病了的唯一好处就是不用上值,皇后说什么时候养好了病,得到了萱草的首肯才能上值。因为上午沈青昏昏迷迷时,萱草在皇后面前急得都哭出来了,什么礼仪规矩全都顾不上,故有最后一言。
沈青知道缘由自是感动,萱草午时来给她喂药,即便那药汁闻着都要苦的让人呕出来了,但她只是蹙着眉将药喝完了,乖乖地将脸贴在萱草手心:“姐姐不用担心,我睡一觉定然就大好了。”
看着沈青这般乖巧的模样,萱草又怎么忍心苛责,将训斥她大雨还要吹风的话咽下,心疼地捻起糕点:“吃些果子压一压。”
可这么严重的高热哪里是那么容易好的?
沈青仍是照做,不那么做就有些对不起萱草了。
等萱草离开,沈青重新躺到床上,眉眼尽是恹恹之色,生病真的很不好受,尤其是高热,指尖抚向额头,都能感觉到透过肌肤上滚的源源不断的热意。
药汁在胃里滾了一圈,她整个人都散发着苦味。
沈青只感觉生无可恋。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出现在她面前,她绝对不会给任何好脸色。
这么想着,窗户适时响了一下,下一瞬,果然见纪宸从窗外封闭的小道翻窗进来。
还算知道遮掩,沈青厌烦地撇过脸。
亦不想殷殷地说上一句:您怎么来了?
纪宸站定身形便见到沈青那张惨白的小脸上浮着不健康的红色,肉眼可见的瘦了。
他走上前,伸手摸上沈青的脸庞,在她的下巴处丈量了一番,憋着火气道:“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沈青阖眼,一副要睡了的模样。
什么呀,她现在生病了,还对她用这副语气,是不是想要她为自己生病的事道歉。
真是倒反天罡。
什么人呐!
“药吃了吗?”纪宸又问。
沈青想了想,鉴于这次态度可以,回答道:“喝了,但是太苦了,你再提两句我都要吐出来了。”
一副你怎么那么没眼色。
纪宸闭嘴,无奈抚了抚沈青的额头,順手整理了下她的发丝。
并低头抵在沈青的额头上,望着她半垂的睫羽,心情这才慢慢安定下来:“難受?”
发烫的温度传递到他的额头上,他都觉得温度有点高了,更不必说生病的沈青。
难受是必然的。
沈青瘪着嘴点了点头,眼中溢出些眼泪,然后意识到自己一副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想要寻求安慰偏偏又有气放不下,便是一僵,在纪宸调整姿势想抱她时埋首进了纪宸的怀里。
沈青坏脾气道:“你真讨厌!”
说得干脆利落,没有丝毫迟疑。
莫名其妙生气,莫名其妙不理人,又莫名其妙出现在这儿。
从纪宸出现在这,沈青便知道纪宸放不开手了,她这一病算是个契机,让纪宸抛去心中的不爽,主动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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