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灾乐祸。
“我在开展独立调查。”他不满。
“听起来是即将被开除的委婉说法。”
“也许我们的亲子关系可以不止于诅咒。”他微笑。
“被开除是好事情,亲爱的儿子。你就得按我们约定的回到家族里做点正经的真正有价值的工作——”
江慈把电话掐掉了。
他走到淋浴间,关上门,把水打开。
在水流下,人可以冷静点。
诸事不顺。
一切不顺从那个叫谢昭的女士开始。
谢昭已经失去了对时间的把握,她不知道现在到了几点。
好在凭借良好的方向感,她在黑暗中顺利摸回了密道口。
她把耳朵紧紧贴着暗门,有均匀的水流声,江慈还在浴室。
谢昭把门往上推,破门总是不灵光,好不容易开了条缝。
她努力挣扎地挤了出去。
水流声变小了。
好卡,谢昭一半的身子在壁炉外,一半在暗道里,被挤得头晕眼花。
她手脚并用地拼命往上抬门。
谢昭总算挣扎地爬出来,但口袋里的电容硅胶指纹膜却被挤出来,她伸手够,滚远了没碰着。
谢昭眼睁睁地看着它滚到了床边。
水停了。
她迅速关上暗门,在浴室门被打开前,几步跨到衣柜里。
谢昭躲在衣柜里,听见江慈走了出来。
啪嗒啪嗒,鞋子在地上拖来拖去。
他只要走到床边就会立刻发现她丢下的指纹膜,那就大事不妙。
“咚,咚,咚。”她抬手敲响了柜门。
“谢昭小姐?”江慈迟疑地问。
是没一个人喜欢从正门敲门吗?
“是我。”
“有什么事吗?”
“我能借用你的浴室吗?我的浴室热水器好像坏了。”谢昭谎话张口就来。
“这么晚了,不太方便吧。”三更半夜,孤男寡女的。
江慈说:“要不让管家来修一修。”
“就是太迟了,管家好像休息了。”谢昭隔着柜门坚持,“我只打扰一会,绝不会太久。”
她反正捡回她的指纹膜就可以走。
江慈想了想,今天热水器的确有问题。
“那请进吧。”
谢昭打开门,江慈就站在浴室门口。
他头发湿着,黑色的浴衣松垮地套在身上,腰带随便地系着。
水滴从他的发丝滴下,游曳至锁骨,从冷白的皮肤上一路往下。
他懒散地抬眼看她一下:“请自便吧。”
说完,江慈转过身自顾自地拧开一瓶矿泉水,他用力时修长的手在昏黄的光线下青筋清晰可见。
谢昭分心了几秒,又很快判断局面。
床的位置和浴室是两个相反的方向。
谢昭很想立刻冲过去把床底下的指纹膜捡起来,但她暂时没有借口走过去。
而江慈的站位又挡在她前面。
等他喝完水,往床边走就会发现指纹膜。
“你能帮我一下吗?”谢昭走近他。
他有些不明所以地转头看她。
“浴室,那个水温我不知道怎么调。”她平静道,“你能帮我调一下吗?”
离得近,她能闻到他身上沐浴露的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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