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极是无奈。如今的程嘉束跟从前比,便似完全变了一个人般,再没有半分从前温良恭俭的模样,一张嘴更是刀子一样,什么无法无天的话都敢说。
见气氛不睦,祈瑱也怕程嘉束再说什么话出来,索性起身告辞:“母亲好生歇着,我们就不打扰母亲清净,便先告退了。”
他又去拉程嘉束的手,程嘉束冷哼一声,甩开他的手,自己起身便走。祈瑱无法,也只有跟在她身后。
裴夫人眼睁睁见着程嘉束一副蛮横无礼的作派,又见自己儿子那副惟命是从的模样,一时之间,只觉得万念俱灰。
下午魏姨娘便与祈晟先后过来向程嘉束请安。
李珠芳被迁去别院,祈晟年龄也大了,索性便直接将他挪到外院去了。因着李珠芳做的那些事,程嘉束对祈晟虽然不至于迁怒,但也绝不会有什么好感。只是看着眼前的孩子,不过八,九岁的年龄,神情惶恐畏缩,也不由得叹了口气,随口说了两句场面话,便叫人退下了。
魏姨娘瞧着这情形,心中若有所思。
行完礼,出了主院,魏姨娘方对小竹说:“倒没有想到,夫人对二少爷还能这般和气。”
虽然祈瑱严禁府中下人谈论,可是府里出了这么大动静,先是几家下人被抓,然后又抓了一批,清理了一批,接着老夫人就被关到澄心堂,李珠芳不知去向,自己成了晟哥儿的姨娘,谁能不知道是老夫人和李珠芳犯事儿了?
而且听说还是行刺大少爷的大罪。这样的生死大仇,夫人竟还能对着仇人的儿子不甩脸色,看来也是个和善人。
和善人好啊。跟着这样的人,日子才能好过些。自己在这府里无依无仗的,这位夫人也不是个善茬儿,跟老夫人闹了那样一场,半点事儿没有。如今老夫人关进了佛堂里,她还能回来安安稳稳做侯夫人。要处置自己这样浮萍一样的人,还不轻而易举?
魏姨娘心中本是十分忐忑,见程嘉束这作派,终于将心放了下来。
小竹知道她的意思,扶着她,低声道:“是呢。姨娘不必担心,夫人瞧着好相处。咱们啊,以后安安心心过自己的日子就行。”
两人边走边说,慢慢往自己院子走去。
……
祈家算是随着本朝开国太*祖皇帝起家的新贵,人丁一直不旺,京城亲戚也不过就是嫁到安国公府的大姑奶奶祈荟年,余的不过就是远在祖籍的几个远房族亲罢了。之前祈荟年一直随丈夫在江宁,新帝登基之后,祈荟年的丈夫安国公世子便从江宁调回了京城。
自己弟媳病愈归京,祈荟年第二天便过来探望。进门两人寒暄过后,祈荟年便道:“我一直劝母亲早些接弟妹回来,只是母亲上了年纪,性子愈发左劲,固执得很。如今肯回心转意,把府里的一摊子事交给弟妹,她老人家也可享享清福了。”
又道:“如今你回了京,弟弟也敬重你,你们两口子好好过日子,再生个一儿半女的,我这做大姐的,也就再不必为娘家操心了。”
程嘉束闻言便礼貌地微笑。她如今对祈家人忌惮颇深。祈荟年嘴上说的再好听,程嘉束也不会信任她。只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能言笑宴宴,总比直接说刻薄话强些。
两个人客客气气说了几句话,祈彦便过来拜见姑母。见到祈彦,祈荟年脸上笑容不由都亲切了几分。
家中之事,祈瑱自然不会瞒着自已长姐。便是将母亲迁居佛堂,也是姐弟俩的共同决定。尤其是祈彦小小年纪,便一人反杀四个凶徒,还能自己藏起来不叫祈瑱找到,实在叫祈瑱自豪不已。
这等家中秘事,又不好对外人讲,只能对自己亲姐说了。故而隐去程嘉束带刺了祈瑱一刀,又要带着彦哥儿走的事不提之外,其余事情全部一清二楚给祈荟年说了,只是最后道是彦哥儿自己藏了起来,留了记号,自己带兵循着记号将他找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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