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白牙,便拿了牙线给彦哥儿清牙缝。
祈瑱默不作声看着母子二人的互动,只觉得自己在这房间里似乎颇为多余。
最要命的是,见他二人在炉子上烘头发,闻着一阵阵飘过来的水气与沐浴过后洁净的香气,他这会只觉得自己浑身发痒,身上全是污垢。
而他也确实是好久没有洗澡了。便是衣服,也是好几日不曾换洗。之前受了重伤,想不起来便罢,如今一旦意识到了,祈瑱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他不是吃不得苦的人,自小被祖父送进军营,跟着一群糙汉子摸爬举滚打,早已习惯。后来在北疆打仗,去各处征战,路上风餐露宿是常事,亦不觉得多苦。
但他同样也是在锦绣乡里长大的侯府公子。情非得已的时候可以吃苦,但在有条件的时候他也不愿意苛待自己。
对比刚沐浴过的浑身上下洁净喷香,水气淋淋的母子二人,祈瑱只觉得自己脏得一刻都忍不下去了。
他看着程嘉束,决定还是要她给自己洗个头发。他现在身上伤口还没有愈合,洗澡是万万不能,明日可以叫常顺给自己擦擦身子。但头发今晚必须得洗,否则他觉都只怕睡不成。
他又看向程嘉束,从他这角度,只能看她扯着一根线在彦哥头上比划,却看不到是在做什么。
程嘉束清理完毕,拍拍彦哥儿:“去,漱个口再来。”自己则拿过剪刀把用过的牙线剪掉。
祈瑱见她动作,终于忍不住问道:“你这线,是做什么用的?”
程嘉束一怔,答道:“这是牙线。清洁牙缝用的。”
随即解释道:“只用牙刷,齿缝里刷不干净,难免有残渣遗留。再用牙线刮一遍,能清理得干净些。彦哥儿如今正在换牙,对牙齿要格外小心些。所以我要他每天晚上刷了牙之后,再用牙线清洁一遍。”
祈瑱若有所思:“这个牙线,是何处买的?”
程嘉束笑了,道:“不过是普通粗些的棉线。我特意寻了用来剔牙,习惯叫做牙线罢了。”
祈瑱点点头,又道:“我奔波数日,身上多日不曾沐浴。劳烦夫人等下帮我洗下头发可好?” 网?址?F?a?b?u?页?ī????????€?n?????②?5?????????
程嘉束一怔,随即爽快应道:“没有问题,侯爷客气了。”
便是再没有夫妻情份,祈瑱名义上也是她夫君,如今又受了重伤。她自是不好拒绝他的合理要求。
与祈瑱相处友好些对自己也没有什么坏处。总归也就麻烦这几天罢了。
祈瑱却又道:“只是我这次没有带换洗衣服来,里衣昨日也被剪烂了。还要麻烦夫人辛苦帮我缝制两套里衣。”
程嘉束嘴角抽抽,这人得寸进尺了是吧?
但还是只有答应下来:“自然是可以的。只是我手艺粗陋,只盼侯爷莫要嫌弃。”
祈瑱道:“无妨。”
他只当程嘉束谦虚,毕竟大家闺秀,针黹女红乃是从小便小教导的基本技能,再差又能差到哪里去。
当然,后面直到他真拿到衣服,看那针脚,才意识到所谓“手艺粗陋”,还真不是自谦之词。
程嘉束起身,把架子推到炕前,贴着炕沿摆好,道:“侯爷,且起身挪个位置,头放在炕沿外面。”
这里彦哥儿也漱了口出来,见母亲把架子换了位置,好奇扭头看着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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